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隔天这事便传了出来,毕竟是义士所言,众人三分真假七分评述地猜,到后来,又有人空口白牙地说在扬州见到了那对母女,当面听过她的故事,人们愈发信之凿凿,更有甚者,把这事编成了话本故事,在勾栏茶肆传唱。
如今,凡临井水处,黄口小儿也能吟上几句,知道魏夫人心狠手辣、魏公子风流不端、魏大人治家不严。
事已至此,江魏两家的婚事自然不了了之。
按理这事错在魏家,可吃亏的却是江家,好端端一个姑娘被退了亲,江莺又身有不便,往后怕是更难议亲。
再后来,东窗事发,魏家知道季卿语有意搪塞,江家位高权重奈何不得,他们又理亏在前,思来想去,便只能怨季父这六品小官不懂教女。
江家得知后,也怨季家其实早知魏家为人,自己推脱了婚事落得清闲却不告知他们。
那段时日,季家在宜州“如坐针毡”,直到季父将季卿语送上严明寺礼佛思过,这事才勉强算过。
“如此看来倒像是件好事?”季卿语没听出怪在哪里,睨了她一眼。
菱角也刚巧抬起圆眼看她,两人目光一碰,菱角怔然,要紧话一时忘了七七八八,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小姐怎生得这般好看。
从前便端庄大气、清秀文雅,如今在佛寺住了半年,整个人好似多了股禅意,本就不多的少女烂漫消逝殆尽,一袭素净薄衫把骨子里的清贵寂宁都勾了出来,只静坐着,举手投足间的矜持便让人侧目,教人忍不住一看再看,又不敢多看。
许是她太久没答话,季卿语拍了拍她的手背。
菱角连忙回神,面上有些烫,咳了两声才答。
“奴婢也觉得是好事,可今日出门,夫人却问奴婢,有没有什么法子,不接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