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沈止初。”
傅予沉是真心诚意称赞她。
沈止初却讥讽回来,“傅少爷,您也不错。对任何人产生了兴趣,就不管不顾硬闯,也不考虑对方的想法和心情。您也不会受伤害,挺好。”
枝形水晶吊灯洒下朦胧的碎光,餐桌中央两支高脚的蜡烛静静地燃着,细微的火光映在她眼睛上,给傅予沉一种她终于有了温度的错觉。
傅予沉往后略靠着椅背,手里捏着沉甸甸的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
搁在不远处转角柜上的手机瓮声震动。
沈止初默了几秒,走过去接起来。
“喂,盛哥。”
看来是盛安终于到达了傅予沉给的偏远地址,明白过来被他耍了,而后打电话来问。
却是打给沈止初,而不是这件荒唐闹剧的始作俑者傅予沉。
“我没事,在吃饭了。”
“……嗯,傅公子应该是不小心发错了……”
傅予沉盯着她的背影,对她的谎言报以嘲讽的笑。
看着她,他心里总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施虐欲和疼惜欲互相交缠着升腾,让他躁动。
明明是瘦弱的身材,却直而挺拔,脊背像是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人弯曲。
头发是自然的垂顺直发,发量足发质好,反射着碎光。
盛安好像还在说话,沈止初时不时应一声,声音又清又柔。
怎么还没完了?
傅予沉逐渐不快。
他提高音量叫她,“沈止初,过来。”
沈止初脊背一僵,听筒里,盛安也默了默,而后说,“初初,需要我叫人过去吗?他会不会欺负你?”
“……不用,我马上就走了。”
挂了电话,身后有高大的阴影压过来。
沈止初转身,仰脸。
进门时,傅予沉就脱了大衣外套,此刻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宽阔的肩膀将贴身的布料完全撑起来,很好看,也莫名地让人有安全感。
他身上总有饰品,枝形耳钉和鹿角状项链是一套,跟上次见面时的不同。
傅予沉双手插着口袋,低眼看着她的脸。
他头发极短,眉眼又锋利,此时眸色沉沉带着攻击性,看起来非常危险。
沈止初却丝毫不觉得怕。
自初次相遇,自初次与他对视,她就有一种直觉——
他不会做违背她意愿的事。
傅予沉喉结动了动,说,“这么怕他,为什么还要应付他?”
“他是我的老板。”
“到傅家的公司来,”傅予沉斩钉截铁,“我保护你。”
“违约金有一个亿,我还没攒够。”
“你人来就行了,其他的我处理。”
沈止初不说话。
这样,无非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盛安阴险,防不胜防。可傅予沉好像更难缠。
“……不愿意?”
“有区别么?”沈止初轻声说,眼眸不躲不避,“盛安保护我这么多年,他要的是我退圈之后跟他结婚。换成你来保护我,那么,你要的是什么?”
这是将了他一军了。
她明知道他对她也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