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初欲哭无泪。
她在他面前说想自己冷静冷静时,他那么有耐心,循循善诱,摆足了温柔好男友的架势。
谁能料到,他还能秋后算账。
她气恼地,带着哭腔,“你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傅予沉笑,“你早该知道了。”
“讨厌你。”
“咬这么紧,”他低喘着,“这是讨厌我?”
沈止初又羞又恼,抬脚去踹他的脸,被他捉住脚踝,搭在肩上。
脚后跟贴着他的纹身。
他纹在身上的,她六岁时画的画。
一个小小的火柴人。
此刻却要旁观这些。
“你要冷静什么?”他压下来吻她的耳后,还在跟她算账,“没有我,你能这样——”
“小可怜儿,这几天,想我了吗?”
“……”
“回答我。”
“……想了,”她迎接他的吻,泪水混着津液在唇齿间交缠,“傅予沉,我好想你。”
这清清凉凉又极软的嗓一入耳,傅予沉脑子立时嗡得一声。
他没忍住,哑声骂了个脏字。
沈止初一遍一遍喊他名字。
傅予沉终于不能免俗,用那极世俗的字眼回答她,“宝贝我在。”
他终于不用再以全名唤回她了。
她是他的了。
完完全全。
他的宝贝。
耳后感受着他急促炙热的呼吸,沈止初模模糊糊地想:
俗世有太多令人厌恶的东西,但是因为他,她愿意留在这里。
在这俗世中扎根,择一个昏茫的良夜,携手私奔。
第66章
自傅予沉前两天回过傅宅一趟后,傅之愚和江雅一直在冷战。
这天晚上,傅之愚差管家把江雅叫到书房。
该来的总要来。
江雅内心还算是平静。
她坐到办公桌前,拢了拢针织衫的对襟,往耳后别一别头发,微微笑了笑,“老公。”
这声称呼,控制拿捏得恰到好处,既甜又温婉。
傅之愚戴着眼镜,看向她的眼神,像在审视欺上瞒下的下属一样。
“雅雅。”他开了口。
因为这带着亲昵的称呼,江雅心下松了几分,灿笑着嗯了声。
“是你,把一切细节都告知了之平?”
停顿了几秒钟。
“……对不起,”江雅低下脑袋,把这两天绞尽脑汁想出的理由讲了出来,“前几天我和小姐妹们去喝下午茶,聊天时候提到了这件事,我不知道那时候之平就在我们后面坐着,他可能听到了,然后大概是添油加醋讲给了沈小姐听。”
她是否在讲谎话,其实不重要。
“这么些年,你跟我的两个孩子,一直没有培养起感情。”
“当然,这也不全怪你。”
江雅开始擦眼泪,“对不起,是我不够好。”
“现在,看这个架势,沉沉不打算回来,也不打算认我这个爸爸了。”
“我们,把事情了结了吧。”
江雅没有懂他所谓的“了结”是什么意思。
敲门声却适时响起,像精确计算过的,只给她五分钟坦白的时间,然后就是铡刀落下。
推门而入的是傅家的律师。
她先跟傅之愚点点头,而后将一式两份的文件放在江雅面前,道,“太太,请您过目。”
「离婚协议书」
律师离开。
傅之愚道,“雅园留给你,婚后所得,分你一半。”
江雅哭着摇头,“我不要跟你离婚。”
“江雅,”傅之愚甚至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要再来这一套了,体面一点比较好。”
“对外,你可以说是你想离婚的。”
“老公,真的不是我主动告诉之平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重要。”
重要的是,傅予沉已经知道了,是他把沈止初叫来,又是江雅向她传达了一些“阔太的规矩”。
那么,江雅还存在在他生活里多一秒,傅予沉再回到这傅宅的可能性就降低一分。
是了。
傅之愚是考虑到父子关系,以及以后可能会出现的祖孙关系,而决定与她离婚。
他从来就没有将她视为家庭的一份子。
江雅当然不会想到这些。
她哭了半晌,傅之愚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点了支烟。
一根烟抽完,她还在哭。
傅之愚叹口气,重新在办公桌后坐下,口气温和,“雅雅,我今天就在这儿陪你,等你想通,晚饭就让管家送进来。”
“最起码,你先看看文件。”
江雅泪眼朦胧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伸手拿起那份文件。
翻了翻,除了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