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止住话头,答道:“那倒是没有。”
“没有就好。我们铺子里还未开张呢,正好请您来试试味,掌掌眼。”
江河其实是还记挂着家里的事情,不怎么想在外逗留的。
但侄女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不应承就实在无情了些。
江河便跟着江月往铺子里走去, 顺带询问道:“怎么做起了药膳营生?是你父亲从前教你的吗?”
“幼时父亲便教我分辨草药,又请过先生在家中教授我几年医术。只是从前只当个陶冶性情的兴趣学着,如今没有其他技艺傍身, 便做这个了。”
江父从前做的就是药材生意, 而江老太爷那辈就是做的吃食。
结合起来,也说得通是家学渊源, 江河也没见怪,只道:“从前倒是未听你父亲提过你学过医术。那之前你给灵曦的药膏……”
“也是我自己试着做的, 没想到真有效果。”
说着话, 江月已经领着江河回到了店铺。而房妈妈和宝画则还留在外头吆喝揽客。
江河进门后先四处打量了一番, 见铺内确实打扫的纤尘不染,但门窗角落却初初彰显着陈旧, 而新添置的桌椅则也不是多好的木料。
加上连他都差点找不到入口的独特位置,也难怪都快中午的时辰了,还未开张。
这实在不好点评, 江河便顺着前头的话接着问:“那药膏既是出自你之手,怎么不试着出售那个?”
江月笑了笑没接话。
前头她去善仁堂买药材的时候, 其实也想过在那儿寄卖那祛疤膏。
但问了后才知道,人家药铺根本不收来路不明的东西,想寄卖也不是不行,得把具体的配比方子告诉人家。
方子经过医馆内十余名大夫的认可后,才可在那儿寄售。
江月倒不怕通不过那略显复杂的流程,而是医馆不放心,让一众大夫检查、试用药膏不就行了,怎么还得公开方子?
善仁堂的掌柜还是挺和善的,看她神色不怎么情愿,便为难地告诉江月这是他们东家定的规矩,说:“当然作为补偿,若小娘子的方子通过考核,我们东家也会酌情给出一笔银钱。”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等同于直接收她的药方了。而且还是先公开药方,然后对方随便给银钱的意思。
自家虽然眼下不富裕,却也没穷到那个份上。
江月便说算了,只想着等来日自己开医馆了,再卖那祛疤膏不迟。
眼下她也不提遇到的麻烦,只让江河伸出手来,让自己把脉。
“怎么吃个药膳还……”江河笑着摇摇头,但还是伸手置于桌上。
看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权当陪着江月这晚辈过家家,其实并不怎么信任她的医术——毕竟以江父那爱女如命的性子,江月若真的在这上头有天赋,他怕是早就献宝似的四处宣扬了。
也就半晌,江月就诊出了结果,“大伯父上并无病症,但近来却是多思多虑,耗伤心脾,近来应当是食欲不振、心慌失眠,夜间也睡得不大安稳。”
江河有些吃惊地扬了扬眉,近来他可不是为江灵曦的‘怪病’折磨得寝食难安吗?
江月便接着道:“其实大伯父现在的状况,吃一盏健脾理气、养心安神的党参陈皮桂圆茶最好不过。不过这些配料且来不及准备,便只能下次了。我先捡着铺子里现有的给您上道旁的。”
商量定之后,江月便去了后厨。
药膳很费时间,熬制几个时辰是常有的。
所以店铺菜单上有的五道菜,都是提前在锅里熬煮好,而后分成一个个小炖盅,在灶上隔水炖着。
这样等到食客点单,直接把小炖盅取出来就能上菜了。
江月取出一盅枸杞鸡汤,撒入一些食盐之后,又取出一些灵泉水放了进去——虽然前头这些药膳已经加过一次灵泉水,但此番江月对拿下江灵曦这个病患势在必得,所以不吝惜工本,又加了一次,务必让江河吃过一次就对她的医术信服。
江月端着鸡汤回到前头铺子的时候,发现江河已经和联玉聊起来了。
江河大小是个八品官,又是县学的教谕,那些身负功名的秀才见他都很少有不怵的。
但联玉仍然是不卑不亢的,不见半分慌乱。
江河自家的事儿都忙不过来了,跟他接触不多,但此时见他这态度,听他这谈吐,倒是对着侄女婿多了几分喜欢,此时更是道:“你还不到十六,也算识得一些字,其实现在开始读书也不算晚。若有心进学,我可替你修书一封,束脩方面……”
这就是要举荐联玉去书院里读书,甚至还愿意帮他出束脩了。
若换成其他有心进学的书生,怕是都要喜不自胜了。
但联玉虽然脸上的笑不变,却偏过脸看到江月,却是已经在对她使眼色了。
他前后帮了不少忙,江月此时便立刻出声道:“鸡汤来了,大伯父快趁热尝尝。”
联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