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了洗洗不就干净了。”
比起毛巾,他更心疼宁逯此刻疲惫的样子,尤其是得知这些不知道灌溉了多少心血和汗水的粮食也不过只能卖出一万块的时候。
何钰北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在父母的庇佑下长大,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不知道原来生活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他将脏毛巾尽力洗干净,已经渗入纤维中的污痕留下灰褐色的印子,怎么打肥皂也无济于事,看起来只能换一条新的。
等外面全都忙完,车来车往扬起的尘土重新落回地面,宁逯招呼何钰北来看收进粮仓里的玉米,装在用铁丝网箍成的粮垛里,足够透气和干燥,不会因为长时间的存放而发霉长芽。
“今年的玉米长得很好,穗大粒满的。”
“能卖个好价钱?”
何钰北顺嘴接到,宁逯却笑着摇了摇头:“未必。”
“为什么?”
“所有人的玉米都长得好长得多,粮商就不愁收,你觉得会涨价还是会降价?”
“供过于求,价格下降。”
何钰北一点就透,却并没有感到高兴:“这不公平。”
宁逯没解释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头:“做饭去了。”
想着他累了半天,何钰北让宁逯去洗澡,他来负责做饭。
他唯二拿手的菜就是清炒土豆丝和西红柿炒鸡蛋,闷头捣鼓了半天,卖相尚可,一下筷子才发现咸的咸淡的淡。
宁逯刚洗完澡,光着膀子进来见他皱着眉,拿过筷子各尝了一口乐了:“挺互补。”
何钰北的眼神黏在他身上,宁逯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觉得自己很饿,不自觉空咽了一下。
“怎么,想吃了我?”
何钰北张开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刚洗过的肌肤,他觉得是甜的,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一不留神下口的力气就大了些,留下个红色的牙印。
宁逯也没推开他,呼噜着他的头发说他是小狗。
“明天我又要走了。”
何钰北依依不舍,每次离别都比上一次更加艰难。
下次再见面兴许就是寒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何钰北鼻子一酸,闷在宁逯肩上不说话。
他的不舍缠着宁逯的心也发紧,吻他的动作都变得珍重,何钰北忽地抬头:“再来一次吧。”
“你明天要瘸着回去?”
“你轻一些。”
天光大亮,屋门半掩,墙外有依旧忙碌的人声,何钰北的背被宁逯的胸膛覆盖,红透了的脸埋在他炽热的掌心里。
缓慢的推进,完全拥有而饱胀的欢喜,何钰北哑声叫着宁逯的名字,宁逯揩掉他眼角的湿润在他耳畔回应:“我在。”
坐在教室里的时候何钰北还有种不真实感,麻木地交着作业反应迟缓。
罗隽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问他:“你怎么这么萎靡不振,被吸干精气了?年轻人,不要仗着身体好就为所欲为,过度使用等你上点年纪就吃不消了。”
何钰北把手伸到他面前:“你掐我一下,我总觉得我应该还在放假,做了个噩梦梦到我开学了。”
罗隽拍开他:“你醒醒,放弃抵抗面对现实吧。”
课代表过来催他这最后一份,罗隽嘴上一连串说着等等等等,笔下如草书一般画完了最后一道题啪地拍在了课代表手里,拉着何钰北贼兮兮地问:“感觉如何啊?”
何钰北还沉浸在悲痛里:“什么感觉如何?”
“人生初体验。”
罗隽只听说过男人和男人那回事,何钰北是他身边真正认识的第一个,好奇心和求知欲按捺不住,倒没有坏心思。
何钰北想了想道:“你要听实话吗?”
“废话,不听实话我问你干什么。”
“实话就是疼,还有满足,就没了。”
罗隽一愣,一把抓住何钰北的衣服:“你……你是下面的?!”
何钰北无辜地看向他:“所以你一直觉得我应该是上面那个?谢谢,谢谢兄弟的信任和鼓励。”
罗隽开始重新审视何钰北,论性格,他属实是直男堆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没有什么特点,胜在十分稳定,论身材,常年爱好体育活动,穿衣显瘦脱衣也硬朗有肌肉,怎么看都不是做零的料子。
他以为何钰北喜欢的是一个瘦弱白皙我见犹怜的小男孩,这么看来,罗隽从自己的推测中隐约窥见了对方的外形,暗自惊叹看不出来何钰北喜欢这一挂。
“那……那他是什么人,多大了,家住哪,家里几口人?”
“你查户口?”
“我这是怕你被骗了,毕竟你是被动的一方,万一他只是图你身子到手了就跑了怎么办。”
何钰北:“不会,再说了,谁图谁的身子还不一定呢。”
罗隽叹口气:“行吧,你擦亮眼睛就行,唉,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像姐妹一样替兄弟操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