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氏哼道。
沈昳福身:“请老太太的安。”
“你什么病?”老太太这会子也心情很差。
这些年,府里她虽然不大管事了,可事事顺心,哪里有人敢违逆她的意思?
如今这沈氏一进门,处处不顺,她怎么不气?
“回老太太,孙媳妇是心病。一站起来就心口疼,想着昨儿的事就伤心。”沈昳自己坐下来道。
“叫你坐下了吗?长辈还在,你真没规矩。”大姑娘又道。
沈昳冷漠的看过去:“嫂子还站着,你们倒也坐的安稳,你跟我说什么规矩?你们家有规矩吗?”
沈昳冷笑着看卢氏:“母亲真真是恨死我了,昨儿不怕自家丢人,叫木老太太来欺辱媳妇。今日就叫小姑子来为难媳妇。”
“母亲实在看着媳妇不顺眼,媳妇昨晚跟大公子商议过了。我们就搬出去,租一处房子住着。免得叫您看着我们心烦。”
“我们也知道,我们碍事。可如今七叔还小,也不到承袭侯爷爵位的时候呢。不过有我们在,终究不合适。我们搬出去就是了。母亲尽可不必这样……”
沈昳说着,还掏出帕子擦了几下眼角。
管他是不是有眼泪呢,反正意思到了。
“你说什么胡话,你搬出去啊,你走啊,你们本来就该走的……”大姑娘叫嚣。
“闭嘴!”卢氏脸一黑:“清雅,你说话越发没规矩了。”
卢氏这会子气的要炸了,可要是对沈昳发火,昨儿的事更说不清楚了。
大姑娘吓一跳,忙闭嘴不敢说了。
“昨日的事,着实是误会。哪有这样的事?你进府这些时候,我对你如何?哪能外人说一句,你就当真?还要出去住,这叫什么话?”卢氏皱眉。
“沈氏,你别这么闹。府里也有府里的规矩,怎么说她也是你婆婆。别说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误会,就是有不妥的地方,难道你还要闹?你的规矩好,就好在这里了?”老太太皱眉道。
“您说的是。只是孙媳妇的出身,都是明明白白,也没什么隐瞒的。要是怡康侯府不愿意,自然可以上折子求陛下,又不曾求。我以为,府上就是不嫌弃,谁知……”沈昳低头,一副委屈难过的样子。
“如今听着庶妹这些话,我就知道,都是我痴心妄想。”沈昳不肯抬头。
“清雅是没规矩,是我教导的不好,我自会罚。只是你别再多想,木老太太自来就那样。不用谁跟她说,她自己也要说人家的。”卢氏皱眉道。
“当真吗?母亲您真没嫌弃我?”沈昳抬头看卢氏,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真叫卢氏呕死。
可她还得笑:“哪有的事,我看你极好。好得很。”
这话多少有点敷衍,双方都知道。
“多谢母亲。”沈昳就笑起来。
老太太也憋着一股子气,又不能计较,只好叫众人散了。
回到正院,大姑娘就道:“母亲您怕她做什么,她就是装模作样。她是做媳妇的,对您不孝,她还能有什么好?”
卢氏叹气:“今日起,你闭门思过七日。好好抄写清静经,日后说话要注意分寸。她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嫂嫂。”
“她算是哪门子嫂嫂。”大姑娘哼了一下, 不过还是道:“母亲吩咐的,女儿一定好好办。”
打发了大姑娘,卢氏眉眼间那演出来的温婉去了大半。
桂枝上前伺候她解了外面的袄子:“夫人别动气,可不值当。”
“如今动气有什么用?人家占尽上风,如今我就是容不下儿媳妇的恶婆婆。”卢氏冷笑。
“这事要是换别家,也就罢了。可咱们家……您就是容不得她,又算得什么?”桂枝给她揉着肩膀:“还有谁不知道他们不是咱们家的人?别说是别人,就是陛下听了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卢氏不说话。
话是这么说的,只是她一向做人做事都是温和样子。
叫沈氏这么一搅合,就成了心机深沉。
卢氏如何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