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意摇头,意思是不知道。他也确实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此时我该来看看。”当初分别的时候,韩菲的泪和绝望是他始终忘不了的。
他曾深深的伤害了那个女人,可又不舍得她去死。
要是她娘家一直好好的,沈怀意未必回来,可韩家倒了,他再也坐不住了。
“也罢,你们自己看着办。韩家的事,也不是我做的。时至今日,那些事我都做完了。”沈昳道。
“是,我知道。”沈怀意点头。
要报复韩家,怎么会今日才做。
“五哥倒也不关心沈家了?如今你回来,沈家说不定也会请你回去。”
毕竟二房能用的就一个沈怀意了。
沈怀意摇摇头:“不必了,就做个没有祖宗的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姨娘死了,妹妹出嫁了,沈家还有什么留恋的?
“我还是会走,以后也不过回来看看妹妹就罢了。”沈怀意叹气:“山高水远,就忘记自己也曾出身国公府。”
出去这段时间,虽然心里有很多事放不下。比如说韩菲。
但是,他也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
做个父母官,守着一方天地,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没有人再留意他是不是庶出的。
他不再想升官,一辈子就在一个地方也没什么。
至少自由自在。
沈昳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自由啊,会有谁不想要呢?
得到了沈昳的首肯,他就去见韩菲了。
韩菲最近知道韩家的消息,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可她又无能为力。
只能叫人打听着。
又加上素日里心情郁闷,这一着急就病倒了。
先前那几次小产,她本就身子不好了,跟沈怀意分别的这几年,她日日伤怀,更不好。
偏又非得住在沈怀意的庄子上,可见也是旧情难忘。
这时候对于韩菲而言,真是难过至极。
沈怀意到了的时候,就听说韩菲不肯吃饭。
他是庄子主人,自然门外人是不会拦着他。竟叫他一路往正院来。
庄子不算大,也是分前后的。
伺候韩菲的人看见了他,吓得将手里的银耳汤都砸了。
屋里的韩菲听见了动静,也懒得问,只是靠着迎枕发呆。
沈怀意进了屋,她也没看一眼:“别费劲了,我真的没胃口,不想吃。想吃的时候会吃的。”
“那你什么时候想吃呢?”沈怀意又走近了几步问。
韩菲猛然回头,呆愣愣的看着来人,许久后道:“我是又梦见了?”
一句话,把沈怀意说的鼻子一酸。
“常日不吃饭,你看你如今瘦成了什么样?年纪轻轻,骨瘦如柴,你是不想活了吗?”
韩菲猛然明白,这不是梦。因为她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
看到这个动作,沈怀意长叹一声过去坐在榻边,就把人抱住了。
他觉得过去都不要紧了,就算他过去那么害她,他也非得揭过去。
再放着这个女人不管,她非得把自己折磨死。
“夫……夫君?”韩菲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
半晌又明白叫错了:“五公子……”
沈怀意深吸一口气放开她:“怎么就不吃饭?你家里出的事我知道。罪不至死,你父亲是先帝老臣。韩家也是几代的臣子,最差就是丢了官职。你倒是要把自己折磨死吗?”
韩菲脑子很乱,什么都回答不了。
只是呆呆的看着沈怀意,眼泪是不知不觉的往下落,视线模糊了,她就用袖子擦,然后继续看着沈怀意。
真是把沈怀意的心都看碎了。
他又把人抱住拍着她的后背:“这回走的时候,带你一起好不好?你要不怪我以前负了你,我们就相伴下半生。”
韩菲说不出话,却嚎啕大哭出来。
门外的丫头进来,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也没说话,蹲在了地上也跟着哭。
姑娘太苦了,虽然这沈怀意不是良配,可如果姑娘执意就是要他,还能如何?
总不能看着花一般的姑娘生生熬死吧?
贴身伺候的她最清楚姑娘如今的身子,没人救她,她真的会死的。
太医也没用,非得有人拉一把。或许沈怀意就能拉一把呢?人总得先活着吧?
沈家果然来请,不过沈怀意一句话就顶回去了。
“当日已经与国公府割断,不必再牵连了。”他甚至懒得说一句别的。
韩臣风的案子并不复杂,所以没多久就判定。
果然就是抄家,罢官,三代不得科举。
不过祸不及出嫁女。
韩菲和她姐姐都没被牵连。只是从官家小姐,成了普通人。
并且因为是先帝老臣了,抄家也挺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