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吞噬的光明慢慢还给大地,一并奉还的还有被迷惑的人心。
一辆黑色迈巴赫像离弦的箭,连闯数个红灯,火舌子舔尾一样在黎明的街道拉出长长的烟线
顾亦铭疯狂地踩着油门,他的眼睛红的不正常的,像是苦苦压抑后血管爆开的红。
男人紧握方向盘的手指骨节突兀性感,但细看关节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划痕,不断有血从男人的指缝间渗出
窗外的行人从无到三三两两,顾亦铭眨了眨混沌的眼睛,又嫌不够似的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眼皮,可即便这样,他看到的路上的每一个人都顶着和许苑一模一样的脸
想到会所里的那个冒充许苑的冒牌货
顾亦铭就连简单的表情也维持不住了,他一手稳着方向盘,一手操起从会所带出的碎玻璃对着自己大腿狠狠扎了下去
&ot;顾亦铭我也爱你&ot;
顾亦铭脑中反复回想着冒牌祸的那句,“我也爱你”
男人笑几乎笑出了泪
顾亦铭,你真的还能再可怜一些吗
若没有这句话,也许他真的会把那个冒牌货当成许苑,城池失守,彻夜放纵
可怎么可能呢
他这样的人,哪还有什么资格得到许苑的“我爱你”
他大概,再也等不到一句“我爱你”了
顾亦铭比谁都更清晰的认清残酷的现实,而残酷的现实又反复让他清醒
他被困在会所偌大而又豪华的房间里,手抓着破开的高脚杯,最终还是没能忍心对欺骗自己的冒牌货下手。
那人顶着和许苑一样的脸,他曾短暂的为顾亦铭织了一个梦。
梦境太过美好太过珍稀,美好到顾亦铭愿意骗自己一个假装
假装把这一切当作现实打包收藏
你看,命运是如此荒唐,爱总教人变了副模样。
顾亦铭一次又一次抓着碎玻璃刺进大腿的软肉,不得不说,顶着许苑的脸诉说情深对他来说诱惑太大了。
疼痛只能维持他短暂的清醒,情/欲不是不肯平息的风雨,一次一次的卷土重来
他不知道他是凭着怎样的毅力开车到医院门口。
黑色西装裤下蔓延开的血迹顺着淌进鞋里,医院长长的走廊上落下男人深深浅浅的血脚印
男人身上的信息素已经乖张道到几乎诡异
再这样下去,怕是整个医院的人都会被男人身上的信息素带动着被迫发情
医生和护士抓着抑制剂几次想要向前,却又数次被男人身上的浑厚的“xg”味逼退
眼看着顾亦铭就快走到许苑的病房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男人情欲熏心急不可耐的样子, 他们不禁为病房里无辜的少年捏一把汗。
顾亦铭却主动停了下来。
男人松柏般紧绷的身体砸进墙面,骨骼在体内震动出闷响,他眼神涣散地也不知道看向哪里,“给我s级抑制剂”
“抑制剂!”
又是一次玻璃扎进肉里,力度重到似乎能听到皮肉分割的声音
顾亦铭靠着病房门,张大嘴喘着气,似乎想透过门缝索取一点点少年的信息素
可他又怎么会忘了,许苑的腺体液几乎被他抽干,信息素已经淡到所剩无几
顾亦铭头抵着门,眉眼同身后冷色墙面融成酷寒的深冬,失温般寒冷又炎热:“不能伤到苑苑”
&ot;顾亦铭,你清醒点,你不能伤到他&ot;
可真的好想他啊
在这个用光了毅力和坚持,身体细胞全都不肯听话,对抗本能作困兽之斗的时刻
真的
很想他。
想到骨骼喊疼想到心脏被生挖走一块想到即使他现在狼狈如斯却还是想进门看他一眼
一眼就够了
“顾总,接着”医生将抑制剂放在手推车里,曲腿用力一蹬,小推车顺着力的方向迅速向男人的方向驶去
看着男人一管又一管不要钱似的将抑制剂往自己的腺体里怼,直到小推车上只剩下透明玻璃管
躲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医生才后知后觉问一旁的护士:“你拿给顾总的是s级抑制剂对吧?”
护士点点头,“白管红芯,不会错的&ot;
&ot;他注射了这么多,你看他的样子,像好转了吗?”
护士看着男人的脸,努力辨认着他的表情,随后才下结论道:&ot;没有。&ot;
两个字一说出口,医生的脸都绿了。
医生用力吞咽着口水,想要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可他开口的声音仍然带着剧烈的颤意,“你现在,赶快打电话给腺体研究所,就说我们这里可能有一个重瘾患者,级别--s级alpha”
顾亦铭极力控制着力道,病房门还是在他的手中发出了低沉的“嘭”声。
好像掉了两颗螺丝
他一脚踩着刀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