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昌和张束止等将领都有些惊喜,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如此一来,燕然太子只能铩羽而归了。”
周围士兵们听到居然有这么多屯粮武器,甚至还有余力挑衅燕然军,不由心中大定,很快交头接耳地把好消息传了出去。
城墙下,苏里青格尔的人马面面相觑,都有些狐疑,副将阿木尔脸色更是难看,底层士兵并不知道他们携带的粮草有多少,他却是一清二楚。
太子为了带前锋营杀一个措手不及,轻装简行日夜奔波,每人只携带了三日口粮。
虽然后续还有十万精锐会陆续赶上,但加上民夫和奴隶的消耗,他们能在附近搜刮到的粮食也不多,吃不了太久。
苏里青格尔冷笑:“你以为如此虚张声势,我就会上当吗?别忘了,现在兵临城下的可是我们燕然!”
萧青冥慢条斯理道:“听闻你的几个哥哥,都曾为燕然王立下汗马功劳,最不济也抢夺了许多财宝和奴隶,若是阁下什么战利品也没带回去,反而在这里损兵折将,不知燕然王和你的哥哥们,会如何看待你呢?”
苏里青格尔沉默片刻,轻蔑一笑:“只要俘虏了你这个天子,就是最好的战利品!”
说罢,他懒得再继续隔空喊话,示意身侧的盾牌兵们掩护后退。
城头上一阵箭雨叮叮当当撞击在厚实的盾牌和铠甲上,并没能拿这只铁乌龟如何,更像是发泄一下士兵们的怨气。
就在燕然太子即将脱离射程时,掩护在他身前的盾牌突然移开了一个口子。
马上的苏里青格尔一个旋身,手臂肌肉隆紧,手中长枪如同长了眼睛,冲着城墙激射而来!
“陛下当心!”
“护驾——”
这一下偷袭出乎意料,众人惊惶之际,秋朗冥王剑霍然出鞘,从斜里切出,锋利的剑刃与枪身狠狠剐在一处,巨大的力道之下,几乎擦出火星。
秋朗握着长剑虎口一震,去势已尽的长枪终于被迫改变轨迹,一头钉入后侧城楼墙壁中。
未等众人感叹苏里青格尔臂力骇人听闻,忽而眼前一花,又一道寒芒乍现——
一支羽箭竟然以粗长的枪身为掩护,接踵而至,瞬息之间已扑向萧青冥面门!
萧青冥眸色一沉,袖中五指扣拢天子剑柄,拔出的瞬间,突如其来一股力道,将他猛地一拽,一道影子严严实实笼罩下来。
他抬头,正对上喻行舟一双沉着的眼,对方眉宇有一瞬间的拢起,又极快舒展,好似那一丝紧张从来不曾存在。
“陛下,万金之躯怎可擅自来此等危险之地?”
萧青冥这才发现,自己被锁在喻行舟臂弯和城墙中间,两人胸膛相贴,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
他安抚似的按住喻行舟的肩,轻轻推开:“老师,不用担心,有秋朗在。”
两人距离拉开,喻行舟顺势后退一步,侧头朝一旁看去。
秋朗手中握着一支锋利的箭矢,尾羽犹在轻颤。
他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燕然太子那样恐怖的力量射出的一箭,竟然被秋朗徒手接住——
此人究竟什么来路?
萧青冥久居深宫,又是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忠心耿耿、武功高绝的护卫?
秋朗丝毫没有理会周遭或震惊或赞叹的视线,将箭矢随手递给手下,抱着玄黑佩剑,默默回到萧青冥身侧。
他的目光与喻行舟相交一瞬又错开,始终一言不发。
苏里青格尔骑在赤红骏马上,遥遥冲城头裂开一抹狂恣的笑容:“不知萧家天子对本殿的见面礼还满意否?”
副将阿木尔摇摇头:“距离太远,他身边还有个绝顶高手,可惜了,若是在草原上,殿下这一枪一箭,萧氏天子必定非死即伤。”
苏里青格尔轻哼:“那一箭本也没想对他怎么样,不过是吓唬吓唬,要教那厮知道我苏格的力量,不是他可以抵挡的。”
他最后望一眼乌龟壳一般打不开砸不破的城池,不发一言策马回营。
黑鹰骑如退潮的海浪缓缓后撤。
萧青冥侧身站在墙垛之后,目光冷然注视着消失于战场的燕然太子:“此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狂傲暴戾。”
“陛下可看够了?看够了,就随臣一道回宫罢。”
喻行舟神态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萧青冥不置可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老师何必如此紧张?朕若有事,宫中自有青宇和太后做主,老师自可继续做帝师。”
喻行舟眸光一沉:“不要胡乱玩笑,陛下乃真龙天子,不会有任何事。”
“更何况,”他顿了顿,缓缓道:“臣只是陛下一人之师。”
萧青冥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半晌,萧青冥环顾城头,看到无数双隐隐期待又敬畏的目光,还有黎昌等人欲言又止的眼神。
天子亲自驾临前线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被敌军压得惶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