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的脸色有些发白:“我就说不能让这些没规矩的武夫得势,万一他们冲上来,可怎么收场……”
户部尚书钱云生肥墩墩的屁股下仿佛长了钉子,坐立难安:“陛下怎能如此妄为,难道还想清和宫门前发生的事再上演一次吗?”
他的抱怨被不远处的张束止和凌涛等人听见,两人皱了皱眉,也不敢反驳。
后者黝黑的面容有些尴尬:“怎么办?要不把陛下劝回来吧。”
张束止够着脖子张望一会,叹口气道:“陛下可不是轻易听劝的人,再等等看情况吧。”
此刻,方才还垂死挣扎,一口咬定是诬告的徐都统,已经彻底慌了神。
他无助仓皇地左右四顾,无数双憎恨的眼神,从四面八方射到他身上,如果这些视线可以化为利箭,恐怕他早已被射穿了无数个窟窿。
那些老资格的勋贵军官们,都惶恐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们平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
哪怕之前秋朗要清查名册空额,他们也总觉得会有朝廷的大人物出面,为他们兜底。事实上,陛下也确实在此事上拿他们没有办法。
就在昨天,徐都统都还自信满满,觉得此局是他们胜陛下一筹,哪怕贵为九五之尊,也不能强行处置他们。
哪里料到今天,皇帝居然利用左四这些不得志的指挥使,还有那些下贱又无知的泥腿子们,当众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平日里那些唯唯诺诺,被他们一个眼神就吓得不敢动的士兵们,像是突然长出了胆子。
在他们的包围下,徐都统简直觉得自己危如累卵,随时都可能被这些泥腿子扑上来撕碎。
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在这种时候救他们,连看台上那些高高在上的朝中重臣们,都对这样的态势感到害怕。
那些达官贵人们更是视他们如弃子,哪里敢在这种时候跳出来给他们出头?
前一天,还是他们依仗自己的都统身份,鼓动底层士兵们向皇帝发难,挟人多势众之威,要求处置秋朗。
谁能想到才过一天,皇帝就轻松让双方的角色互换了。
今天被万众唾弃的,转眼就成了他们自己。
徐都统等人被四周震天的喊杀声彻底吓傻,仅剩的求生欲望,促使他们连滚带爬地爬到台阶下,趴倒在皇帝的脚边,声泪俱下地哭诉:
“陛下,救救我……我知错了!”
他一边哭着求饶一边磕头:“陛下,末将家一脉单传,求求您看在末将先祖曾是从龙之臣的份上,留我一条贱命吧!”
他刚要伸手去拽皇帝的衣角,书盛一个激灵,上去就是一脚,将他的手猛地踹开,生怕对方情绪失控暴起伤人。
“陛下岂是你这等败类能碰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