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先帝爷在时,又屡次赐田,数额高达五千亩,对吗?”
圆空大师越发警惕,小心应声:“确实如此,先帝恩泽我寺,实在愧不敢当。”
萧青冥点点头:“那么大师可否告知朕,如今贵寺名下有多少亩寺田?”
圆空大师一愣,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
一旁的书盛见状,立刻大声报出数字:“回陛下,初步估计,皇觉寺至今占地八万余亩,由于武僧用武力阻止税吏丈量土地,实际数额比八万亩只多不少!”
此言一出,周围情愿的百姓们顿时骚动一片,他们虽然知道很多人向寺里投献土地,但一户最多是十数亩,多则数十亩,哪里会知道皇觉寺实际占有的土地数目会有如此庞大。
庞大到想都不敢想。
萧青冥挑眉,故作惊讶道:
“这么多地?每年产出的粮食一定是堆成山,吃也吃不尽吧?都不用给朝廷上税,你们口口声声称为民请命,庇护信徒,想必这么多粮食,一定会施布给周围的贫苦百姓吧?”
圆空大师神色一凛,立刻道:“陛下,我寺会定期向周围百姓和信徒们施粥,灾荒之年,也会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人群中,突然有人小声抱怨道:“可那些田,本来也是我们自己种的啊……”
“佃租也没见少……我们自己种的粮食,大头被你们拿走,施舍一点给我们,难道也叫恩惠吗?”
“嘘,小声点,这可是国寺!”
渐渐的,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止也止不住的开始蔓延。
百姓对于土地的渴望是从骨子里带来的,乍听之下,心态不由自主就发生了变化。
皇觉寺拥有那么多土地,还不是照样要收取他们高额的佃租,却享受着免税政策,拿着他们种出来的粮,偶尔善心大发施舍一点,今日却拿来向皇帝邀功?
八万亩良田,堆成山的粮食,去了哪里?还不是进了寺僧的口袋,难怪一个个长得壮硕高大……
不少佃农立刻觉得有些心里不平衡起来。
萧青冥直接略过了百姓和大臣们的请愿,一开口便把皇觉寺占的巨额田地抛出来,一下子就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开了。
唯独钱云生还保持着清醒的理智,他暗自咬牙,绝对不能跟着皇帝的节奏走。
他正要开口,再把话题往回拉扯,突然听到寺庙里传出一阵爆鸣声,以及一阵惊叫,那声音里,竟然隐隐传来一些女子的哭声。
众人正莫名其妙,一同循声回头望去,只有主持圆空大师和他身边几个高级僧人面色巨变。
他们立刻要返回寺中,然而一群禁卫军却挡在他们面前,令他们进退不得。
紧跟着,寺庙大门轰然从内打开,秋朗和莫摧眉竟然从寺庙里面,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在他们身后,几位红衣卫正押着好几个还来不及穿衣服的和尚,以及两三名衣衫不整的年轻妇女,他们还好心地用纱巾遮住了妇女的面孔。
可身上华贵精致的丝绸衣衫,落在熟悉她们的亲人眼中,却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跪在地上集体请求辞官的文官里,正好有一人下意识惊叫出声:“夫人——?!”
他叫声一出口,瞬间脸皮抽搐涨红,暗叫不好,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数双震惊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羞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围观的众人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竟然有官员的妻子,和皇觉寺的和尚私通?
有红衣卫将一箱箱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名字名画,从寺门中搬出来,其中有朝廷达官贵人们的墨宝,有暗通曲款的靡靡之书,写满昂贵礼物的礼贴。
更有数不尽的地契散落在地,如同雪花般四处飞扬,看得众人眼都花了。
这其中大量见不得光的权色金钱交易,都涵盖在前任户部侍郎范长易那本私账之上。
莫摧眉和秋朗两人以绝顶武功探入寺中,按图索骥,配合莫摧眉对金钱天生灵敏的嗅觉,犹如探囊取物。
秋朗一言不发地回到萧青冥身侧,莫摧眉则恭恭敬敬半跪在他面前,道:
“启禀陛下,臣等查实,皇觉寺表面上吃斋念佛,口中喊着普度众生,庇护信徒的口号,实则内里藏污纳垢,肮脏不堪!”
“有高僧利用信徒的虔诚,以开光,作法为借口,诱骗妇女,里面甚至有一个专门的地窖,供达官贵人行苟且之事!”
“更有甚者,他们为了拉拢朝廷官员,竟然把注意打到官员妻女头上,借进香之名,勾引官员妻子,利用枕头风拉拢官员为其办事,而这个冤大头,甚至还蒙在鼓里。”
随着莫摧眉将皇觉寺内暗藏的阴私一句句道出,在场众人无不震惊色变。
那些跪在地上的文官们瞬间脸颊如同火烧,尤其那位“冤大头”更是两眼一翻,气得浑身发颤,直接晕了过去。
萧青冥冷冷环视四周,寒声道:“秋朗,莫摧眉,朕令你二人立刻带人包围皇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