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说道:“爸,您和我妈她要是真掰不过来,您想分,就分吧。”
顾振全脸上泛起一抹苦笑,拍拍顾城的肩膀:“这过日子,哪能算那么清楚。我虽气她、怒她、怨她,可也真没想过和她离婚。
说来说去,她变成今天这模样,也与我有脱不开的关系。如果不是我一再纵容,她胆子也不会那么大。
唉,不说了,现在说啥也晚了。这苦果呀,只能自个儿咽。”
顾城点点头,没说话。只在心里叹了一声:“希望您将来不后悔。”
然后压低声音说:“我在厨房放了点吃的,您别声张。”
顾振全眼睛一亮,也没问究竟是什么吃的,只觉得他儿子就是有本事。
“不说不说,不过得把东xz地窖去,不然你妈看见了,说不定又要弄她老张家去。”
说着就往厨房冲。
可顾城拦住他:“没多少,就两颗白菜,十斤玉米面。你也知道,月底了,大多数人家里都没粮了。”
顾振全了然,点头道:“已经不错了,将将就就能吃到月初。”
顾城“嗯”了一声:“我感觉最近有人盯着我,不知道爸那边有没有发现异常?”
“没啊!”顾振全想了想说道:“也就几个同事,过来关心过咱家的情况。可这也正常啊。他们该不会”
顾振全不想草木皆兵,可听了顾城的话,也隐隐有些怀疑那几个同事别有深意了。
“说不清楚,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吧。”
顾振全皱眉:“我就想不通了,咱就普普通通家庭,有啥好盯的?”
顾城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说出来干啥啊,让顾振全闹心,还是让他露出破绽?
老爷子都不想把家底透露给他,那他自然要守好这个秘密。更何况现在还不清楚敌人是谁,他得更加小心。
“行了爸,我得回医院了,你”
“还是出去吃吧。我买东西时很小心,应该没让人看见,别家里烟囱冒烟,给露馅儿了。”
本想让顾振全自个儿做点吃的,可想到鸭舌帽,他就转了口风。
“要不,今晚就留家里吧。你都回来半个多月了,也没在家待几天。”
顾城摇摇头:“后天就走了,爷爷那边”
顾振全叹了口气:“成,回去陪老爷子吧。晚上你也睡会儿,注意别着凉了。”
“嗯,我知道了爸。”
顾城离开,都不知道他爸盯着他的背影盯了许久,直到看不见人了才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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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山公社,第三生产大队。
自打初二过后,就没人来吵吵陈雪林了。她乐得清静的同时,也感觉有些无聊。
突然,想起了崔子静那天不对劲的神情,陈雪林决定去她失足的地方看看。
可她没有原身记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哪摔伤的。这大张旗鼓去问吧,又怕打草惊蛇。
于是就在村里瞎溜达,碰见谁了都乐呵呵打招呼。
大家伙儿也喜欢跟她搭上两句,不过谁都没提她受伤的事情。仿佛那事儿无足轻重一般。
陈雪林也不丧气,就当是跟大家伙儿处关系了。
今天初五,她又出来溜达了。
太阳在西边斜斜挂着,陈雪林没手表,可也能推断出来估计都四点多了。
时间不早了,她稍微转转就得回去了。
突然,陈雪林看见一个又瘦又小的丫头,拖着比她身子还大的柴火捆,艰难地往前走。
她心生恻隐,就走过去帮她抬了抬。
牛盼娣感觉手上的柴火轻了不少,慌忙回头看。
见是熟人,她惊喜说道:“雪林姐,你好啦?”
陈雪林诧异地挑了挑眉,点点头:“嗯,怎么这个时间过来砍柴?”
也没说自己失忆了,不认识对方。
“家里人多,柴火用得快,再不出来砍柴,明天就没法做饭了。”牛盼娣说道。
陈雪林问:“那么多人,都不出来帮你的吗?”
牛盼娣这时才感觉出来不对劲儿,她把柴火放下,定定地看着陈雪林:“雪林姐,我家重男轻女,这些你以前都知道的啊!”
陈雪林也不尴尬,抿唇一笑:“上回摔伤头,有些影响记忆,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牛盼娣恍然大悟,捂着胸口说:“我就说嘛,你流了那么些血,怎么可能好这么快!”
陈雪林眸光闪了闪,问道:“你见着啦?”
牛盼娣使劲儿点点头:“可多呢,有这么大一摊。”她用双手比了个脸盆大小。
“我当时都吓瘫了,着急忙慌跑回去喊大队长。还是杨大夫说,你只是失血过多晕倒了,没有死,我才没那么害怕的。”
陈雪林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她激动地抓住牛盼娣的手,问道:“你是盼娣,老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