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不是我们不想通融,而是单位有规定。再说这通话费不是小钱,您就算给京都那边打了去,人家就能立即给您汇款?
我们这边无法结算入账,不还得自掏腰包给您垫上?都是拖家带口的,哪有那个能力!
再说了,您连个介绍信都没有,让我们怎么相信您说的是真的?”
“同志,要不你把你们领导请过来,我亲自跟他说?”
“抱歉,我们领导去省里开会了,不在。”
四个兜不信,可又无可奈何。心想工作人员对他还算客气,起码没报警抓他。
“那成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四个兜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邮局。
等他走后,新来的小年轻,一脸佩服地问接待四个兜的那位大姐:“姐,你怎么知道他在撒谎?”
大姐轻笑一声,摇着头说:“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按章办事!”
“万一,他真是京都来的干部呢?”
“那也没关系,反正我是按章办事,谁也查不到我头上来。”大姐不以为意地说了句:“他要真是过来出差的,难道不该到需要出差的单位来解决这个问题?”
小年轻恍然大悟,随即佩服地竖起大拇指。
“您都确定他是骗子了,为啥还对他那么客气?”
大姐笑得意味深长:“现在是骗子,也许以后就不是了呢?”
不是想搞破坏,就是想窃取机密
小年轻们听得云里雾里,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骗子怎么会变成真干部?他们想不明白!
却不知道,在鸭舌帽的运作下,还真有了那么一天。
只不过那一天来得有点晚,而且波折颇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暂且不提。
四个兜出了邮局,就去了陶平市钢铁厂。
此次出来是冒用的别人身份,若不是走投无路,他是不敢撞上去的。可现在
他是真没其他办法了。
跟门卫大爷说明情况,大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人贼眉鼠眼,不像京都那边的干部。
实际上四个兜长得挺周正的,若非如此,鸭舌帽也不敢派他来冒充干部。
只不过,他在火车上坐了差不多两天两夜,还一天一夜没吃没喝,身上邋遢到不行,整个人也很没精神。看起来跟厂子里的干部相去甚远,所以大爷才会怀疑他的身份的。
不过倒也没有独断专行,说了句:“等着!”就跑厂长办公室汇报情况了。
邢厂长听了周大爷的汇报,倒是信了那人几分。毕竟没谁敢大喇喇地冒充干部身份。
不过还是长了个心眼儿,没全然信任。
“周叔,你去把人叫进来,我问问情况再说。”
“好嘞邢厂长,我这就把人带进来。”
蹭蹭蹭跑到大门口,把锁一摘,推开一条小缝:“于同志,我们厂长有请!”
四个兜点点头,端出一副干部做派:“多谢!”
周大爷撇撇嘴,在前头给他带路。
路上谁也没开口,直到厂长办公室门口,周大爷说:“您自个儿进去吧,我还得回去看大门。”
“好!”四个兜挥挥手,跟打发叫花子一般。全然没了刚开始,祈求他通报时的低眉顺眼。
周大爷更加不喜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了,翻了个白眼就离开了。
四个兜在邢厂长门口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着,装腔作势地咳嗽一声,才敲敲门。
门里传来浑厚的男声:“请进!”
四个兜微蹙起眉头,心想这小地方的厂长就是没规矩,都不知道出来迎接一下他这个京都来的大干部。
可在推开门的时候,又挂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您好您好,您就是咱们陶平市钢铁厂的厂长吧,您贵姓?我姓于!”
邢度昭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我姓邢,请问于同志全名?”
他已经给县里的钢铁厂打过电话了,几个厂长都说没跟京都联系过。
邢度昭没贸然拆穿,他想知道这人的目的,以及他背后的推手。
四个兜愣了,心想一般人不是只问个姓就够了吗,这邢厂长,咋还问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