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人家也不是装的。杨羡跟他们说过,这陈三丫啊,中看不中用。
顾城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说,自己那些东西没白送。
只是,队里的女孩子们就有些嫉妒了。
心想凭啥啊,凭啥她陈三丫能在家里歇着,而她们,就必须出来上工。
还被要求每天至少六个公分。
开春第一犁
只不过,这注意力,很快就被一道身影吸引过去了。
“呀,这谁啊,跟猪头差不多?”眼尖的小姑娘,没有遮拦地喊了出来。
大伙儿把目光投过去,只见一群知青,簇拥着一个半遮头脸的姑娘,倒是把人显得更加突出了。
“这是崔知青吧!”昨晚见识过崔子静那胡搅蛮缠本事的,恨恨地说了出来。
有些不明所以的,也在大家伙儿的八卦中,得知了原委。
顿时看向崔子静的眼光,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队里的流言,总是传着传着就会变味。更何况,崔子静以这么一副凄惨模样出现,怎能不叫人多想?
只不过他们还没凑一起嘀咕呢。
崔子静面对大伙儿兴味的目光,有些受不了。
她本不想来上工的,可不上工就没公分,她现在没有家里支持,又欠着孟以道三十块钱,还像之前那样娇滴滴的话,怕是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断粮。
其实上工也得断,可她想着,自己表现好点,到时候说不定能跟队里借点。
“崔知青,你是被谁欺负了吗?”有个尖嘴猴腮的姑娘,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之前就嫉妒崔子静长得好看,还有文化,跟她们这些乡下姑娘不同。现在,终于可以恶心恶心对方了。
本来大家还没好意思往那方面想,结果这小姑娘,戳中了某些人隐秘的小心思,顿时,现场一阵挤眉弄眼。
陈雪英更是,伸着手,指着崔子静哈哈大笑起来。还有她的小姐妹,田凤珠也是。
那些想嫁进田家,暗恨田本善对崔子静另眼相待的,也是煽风点火,说尽难听话。
崔子静都快崩溃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结果流到脸颊,她“嘶”的一声,好痛。
原来,昨晚被寒风吹过,她又没能及时护理,脸给皲裂了。早上热水一碰,生疼生疼。
一照镜子,差点没把她送走。这猪头脸,谁呀?
她知道脸被人打了,可没想到,被打得这么惨啊。
拿帽子围巾捂上,可根本捂不住。
崔子静就这么遮遮掩掩地出了门,结果半遮半掩的,更让人好奇了。
“我没有,我就是,被人打了。我是受害者啊,你们凭啥指责我?”
“呸,你要是没做亏心事,人干啥打你?昨天去公社的人那么多,为啥不打旁人,就打你呢?”
“就是,大家伙儿都结伴儿去,结伴儿回,你为啥不跟大家伙儿走一起,要单独走呢?”
“该不会,是干啥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了吧?不然不会被打得这么惨。”
“呵,也还好吧,都是皮外伤。不然她能闹到那么晚?今天还来上工,这精神头,很足啊!”
“嘿嘿,挨顿揍,还赚了个大麻袋,我看不亏!”
崔子静好不容易洗白的名声,又被自己作没了。她欲哭无泪,却又百口莫辩。
恨恨地看了眼指责自己、嘲笑自己的人们,她低下头,眼里的阴毒快要溢出来了。
刘雨馨聪明地躲在一旁没发声,她跟崔子静同住一屋,怕把人惹毛了,大半夜的拿刀捅自己呀。
顾城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甚满意。早知道崔子静这么能耐,他当时下手就再重一点呀。
白六油见事情发酵得差不多了,就出来主持大局:“都哼哼唧唧什么呢,不干活了?昨晚崔知青,是被人送回来的。除了衣服有些脏乱外,并无不妥。”
话虽这么说,可大家伙儿会脑补啊。
脏乱,还有男人送,这里头说不定就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故事呢。
可也不敢当着大队长和田支书的面儿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八卦之火,干活。
大黄哞哞叫着,都快等不及了。白六油大手一挥,就犁了开春的第一下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