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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的杏花,就像是铺了一层杏花地毯。

盛兮颜很遗憾地说道:“没拿稳。”

这话说得平平淡淡,声音也没有半点起伏,就跟刚刚的那声“哎呀”一样,毫无真情实感。

永安坐直了身体,涂着火红色的丹蔻的手指用力捏住了琉璃酒盏,盛兮颜又道:“臣女去捡起便是。”

然后,她脚步一动,一脚踩在了脚边的杏花上,她嘴上说着要捡,但也就来回走了几步,就把脚边的杏花踩了个遍。

盛兮颜更遗憾了,叹了一口气说道:“长公主殿下,臣女的手脚笨。”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冷气。

花榭里静到只剩下了呼吸声,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愕,谁也没有想到盛兮颜竟会这么大胆。

永安简直看呆了,这盛兮颜哪里是在踩花,这简直就是踩她的脸!

母后说盛兮颜胆大包天,她原本还不信,区区一个臣女又能胆大到什么程度,在皇家面前,再胆大的人也只能屈膝俯首,任她践踏。

但是,现在,看着满地被踩烂的花骨朵,永安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也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大胆!”

永安怒极,猛地一拍茶几。

“长公主您请息怒。”静乐没有半点诚意地说道,“我这儿媳妇手脚笨。”

她看着盛兮颜,冲她安抚地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怕。

盛兮颜说“手脚笨”,静乐就跟着也说“手脚笨”,这么毫无诚意的样子,简直就像在嘲笑自己。

“盛大姑娘。”永安的声音冷了几分,堕马髻上,赤金衔珠凤钗的金色流苏也跟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她的颊边投下了数条倒影,芙蓉面上怒意更胜,“本宫是让你为静乐簪花。”她把“簪花”两个字说得又重又响。

“殿下。”盛兮颜一脸遗憾地说道,“臣女手脚笨。”

“噗哧——”静乐轻笑出声,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

昔归低下头,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笑。

永安额头青筋爆起,连脂粉都遮不住了。

左一句“手脚笨”,右一句“手脚笨”,就连找借口都找得这么不诚心,是怕自己听不出来她们在故意打自己的脸吗?!

静乐冷笑着说道:“殿下为难个小丫头有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大可以冲着我镇北王府来。”

静乐的心抽痛着,父王战死时,阿辰才刚满十六,身在北疆。

她只知道父王死得凄烈,后来阿辰为了抢回父王尸身,率军杀入敌阵,遍体鳞伤。

这是镇北王府的死穴,每每回想,就像是在挖她的心窝。

静乐的桃花眼杀机四溢。

她知道自己在京中就是质子,为了儿子,为了镇北王府上下,她能忍则忍,但是有些事实在忍不了了。

眼看着静乐就要拍案而起,盛兮颜向她微微一笑,笑容恬静,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但目光再向着永安长公主的时候,却透着凌厉的锋芒。

“郡主都说不用了,殿下非要让郡主簪花。”盛兮颜嘴角一勾,脸上还在笑,但是笑容却冷了许多:“莫非这杏花有什么玄机?!”

四下又是一静,花榭里的几人交换着目光,暗暗咋舌。

这杏花的事,她们当然都听闻过,但是谁也不敢大大咧咧地说出口啊。

这一说,岂不就是在指责永安是故意折辱镇北王府吗?!

永安几乎要快把手上的酒盅捏碎了,几滴琥珀色的酒液溅到了她白净如少女一样的手背上。

镇北王府对大荣朝而言是功臣,至少现在还是,自己可以暗地里给静乐使绊子,让静乐难堪,叫静乐向她低头,但是绝不能让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不然,若是让御史和那些一心只偏向镇北王府的武将们参她一本,肯定会被母后和皇弟训的。

盛兮颜淡淡一笑,她的语气还是毫无起伏,但是目光却亮得惊人:“臣女听闻,当年在北疆……”

“够了。”永安脸色难看地打断了她。

她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挤出了声音:“是本宫的不是,既然静乐不喜欢杏花,那不簪便是。”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了。

盛兮颜嘴角一弯。永安长公主不过是仗着静乐郡主不愿亲口提及这段戳心窝子的事罢了,那就她来提!

虽然她两世都未能有幸见过老镇北王,但是,像老镇北王为国战死的英烈,也不是谁都能拿来随便说嘴的。

更何况,静乐郡主才刚刚帮过琰哥儿,谁对她好,她都是记着的。

永安一口气几乎把她自己给憋死了。

盛兮颜含笑着,目光在那些破烂的杏花上扫过:“那……这些花?”

领着盛兮颜过来的嬷嬷向花榭里伺候的丫鬟们使眼色,那个先前捧着花篮子的丫鬟赶紧仓皇地蹲下身,收拾起地上的花瓣。

静乐:“……”

她莞尔一笑,看着永安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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