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敲了起来,骄阳想起一件事,赶紧从荷包里掏了一个银锞子出来,蹬蹬蹬地跑去把银锞子打赏了,又开心地飞奔了回来。
一来一去,脚步飞快,生怕被丢下。
然后她拉住盛兮颜的衣袖,乖乖地站在她身边。
昔归含笑道:“骄阳姑娘,奴婢给您挂上吧。”
骄阳看了一眼盛兮颜,见她的腰间也挂了一个荷包时,就点了点头,把荷包递给了昔归。
昔归很快就给她把荷包系好。骄阳看了看自己的荷包,又扭头看了看盛兮颜的,也不知道在乐什么,掩嘴偷笑了起来。
杂耍还在继续,骄阳已经看过瘾了,纪明扬和韩谦之就护着两人从人群中走了出去,他们的马正在外头等着。
盛兮颜随口问道:“你们今天休沐吗?”
纪明扬道:“世子爷交代了一个差事。”
他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问道:“盛大姑娘,这位是您的妹妹吗?”他听到她叫盛兮颜“姐姐”。
盛兮颜想到了程初瑜说过的拍花子,心念一动,说道:“她叫骄阳,”她说得很温柔,又问道,“纪将军可认得她的家人?”
她的意思是,骄阳不是盛家人。
一提起家人,骄阳脸上的戒备就更重了。
盛兮颜曾说过,别人说话的时候是不可以随便插嘴的,她就老老实实的没有动,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纪明扬,黑沉沉的眼底浮现起了一抹戾气,就像是一头受到了惊吓的小狼,想要把所有会让她不安的东西都撕得粉碎。
纪明扬摇了摇头,说得很肯定:“不认得。我是瞧她颇有天赋,起了几分惜才之心。”
这样啊。盛兮颜有点失望,拉着骄阳和他们道了别。
“我们去吃好吃的。”盛兮颜说道,“前头有一家糖葫芦特别好吃。”
骄阳立刻就笑了,眉眼弯弯,高兴地应了。
骄阳这副瞬间变脸的样子,让韩谦之也看得有些咋舌,等到人走后,他饶有兴致地说道:“这小丫头的一手箭法简直是绝了!”
骄阳拿弓的动作太生疏,姿势也不对,只能说是空有个花架子,他们一生都和弓箭在打交道,她练没练过,完全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像这样的花架子,不但力气用得不到位,就连准头也很容易偏,偏偏她居然真就一箭射中了目标。这实在让韩谦之都不得不惊叹。
别说是新人了,就算是练过几年的老手,也做不到百发百中。
韩谦之牵上马,边走边道:“莫非这就是天赋?”
韩谦之有些羡慕,他们在军营里头这么多年,也见过一两个有天赋的,往往练上一个月就能赶上旁人一年的苦功。
骄阳显然更加出色。
纪明扬微微颌首:“像骄阳这等天赋的,我只在世子爷的身上瞧见过。”
他略带怀念地说道:“当年老王爷把世子爷带进军营的时候,世子爷也就刚满五岁吧,拿着一把特殊定制过的小弓,第一次就射中了靶心……”
纪明扬也快到不惑之年,可以说他是亲眼看着楚元辰从一个走路还摇晃的孩子,长到如今这般的英武不凡。
他们刚刚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骄阳射出的那一箭。
他们俩都是身经百战之人,眼光毒辣的很,一眼就看出骄阳的手法实在不对,本来以为肯定会射偏。可现在却是直接打了脸。
这让他们起了几分兴趣,再一看,盛兮颜居然也在,还冲人甩了马鞭,生怕她吃亏,就过来了。
韩谦之拍了拍他肩膀,调侃着说道:“老纪,你刚一直盯着人家小姑娘,该不会是起了收弟子的念头吧。”
一个小姑娘舞刀弄剑的也不知道人家爹娘会不会同意。
纪明扬摇了摇头。
他在她的身上,似乎是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他迟疑着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她长得像郡主?”
“郡主?”韩谦之直言道,“不像,她生得就跟个狼崽子似的,又黑又瘦,眉眼寡淡的很,哪里似郡主了。”
郡主姿容明艳,气质华贵高雅,带又着几分英气,就似一朵完全绽放的牡丹,让人难以移开目光,和这小丫头没有一点儿相似。
纪明扬笑了,目露怀念:“那是你没见过郡主小时候。”
“你见过?”
“见过。”
当年他们一村子都被北燕人屠杀殆尽,他是唯一的活口,在死尸堆里被老王爷救了出来。
老王爷见他年纪小,本来是想把他送到某个农庄安置的,他一心想要从军报仇,求了又求,老王爷心生怜悯,把他带去了军营。
他是在军营里见到郡主的。
那是一个苦夏,郡主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她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一个夏天,晒得又黑又瘦,眉眼也完全不似如今这般艳丽,就跟个假小子似的,她笑着看向了他,给了他一片西瓜,问他要不要吃。
没多久,郡主就回了京城,从此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