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知道了周景寻的心意,更知道自己的心意,她以后不会再动摇,再彷徨了。
赵元柔的眸色更加坚定:“你放心。”
乌公公看完了两人的眉目传情,慢悠悠地说道:“赵姑娘是不大服气?”
他笑眯眯地说道:“咱们东厂做事呢,一向是讲究心服口服的,赵姑娘既然不服气,那么也总得让你服气了才行。赵姑娘,您说呢?”
赵元柔觉得是自己的这些话管用了,果然,萧朔再强势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她定了定神,说道:“公公知道就好。”
“那咱家就让赵姑娘心服口服。”
在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乌公公故意一字一顿,声音不轻不重,可透出来的凉意让赵元柔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庆月更是骇然色变,捏紧了帕子。
乌公公:“搜!”
庆月的瞳孔猛缩,惊惧道:“公公您这是何意。这不关……”这不关他们诚王府的事啊。
乌公公还在笑,就是这笑容让人看着胆战心惊:“赵姑娘觉得我们东厂抓人是在滥用职权,那总得要人心服口服了才是。可不能让人说咱们督主‘不讲理’吧。”
这“不讲理”三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免有些阴阳怪气。
他说着,一挥手,他带来的四个东厂番子立刻就行动了,分了四个方向而去。
乌公公和和气气地说道:“还望诸位留在这里别动,东厂做事粗鲁,若是不小心伤着了,可不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咱家带来的人不多,要是人手不够,咱家多叫些人来也是无妨的。”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是他们私下里花什么花样,东厂来的不就止这几个人了。
庆月听懂了,连忙道:“乌公公您放心。”
庆月吓得面色发白,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这京城上下,谁不畏东厂,出来赴个宴,吃个饭,居然也会撞上东厂搜查,这是因为他们出门没看黄历吗?
他们面面相觑,有胆子小的怕得都快哭出来了,一道道充满怨恨的目光,全都落到了罪魁祸首的赵元柔身上。
赵元柔呆住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你们做什么。”
庆月恨极,她赶紧拉住赵元柔,压低声音警告道:“赵姑娘,你自己想死还不够,还要把我们都害死吗?”
“你再闹下去,就别怪本郡主让人把你打晕了!”庆月冷声道,“我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很乐意做这件事的。”
赵元柔:“……”
赵元柔噏了噏嘴唇,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目光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力。
乌公公压根儿没再理会她,只笑着对盛兮颜说道:“盛大姑娘请先回去吧。”
盛兮颜微微颌首道:“公公请自便。”
乌公公殷勤地亲自捡起了地上平安锁,用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擦到上面一点泥泞也没有残留,再又双手呈给盛兮颜。
平安锁已经被在踩扁,就连上面的平安两个字也扭曲的几乎看不到了。
骄阳的眸色有些暗淡,盛兮颜也是微微一叹。
骄阳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所以,那块小毯子,她能时时抱着不放手还带回了镇北王府。
这个平安锁也是一样。
如今平安锁坏了。
盛兮颜向乌公公道了谢,后者忙道:“姑娘不用客气。”
在场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乌公公对盛兮颜献殷勤,简直都傻眼了。
众所周知,东厂从来都不给任何人面子,乌公公这态度简直让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要不就是在做梦。
要说刚刚云阳子对赵元柔的恭敬多少还让人有些羡慕的话,那么现在,简直已经不能用羡慕来形容了。
那可是东厂啊。没见他们现在就站在这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吗!?
众人满脸羡慕地看着盛兮颜牵着骄阳渐渐远去的背影。
萧朔和楚元辰都还在雅座里,桌上添了一个小酒壶,四周弥漫着淡淡的酒香。见她们进来,楚元辰笑着问道:“吓着没?”
盛兮颜故作不知地反问道,“谁吓谁啊?”她说着自己先笑起来了。
今天肯定有人被吓着,但也肯定不是她!
盛兮颜笑得眉眼弯弯,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她很自然地坐了下来,问道:“能查出什么吗?”
这么点小事,若单单只是为了给她和骄阳撑腰,还不至于要到抄家的地步。显然是萧朔打算借题发挥,来看看听左楼里藏了些什么。
盛兮颜想到了那只凤凰。
“先看看吧。”萧朔的笑容带有一种莫名的深意。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酒盅,指腹在杯壁上轻轻摩挲。
盛兮颜用帕子把平安锁包好,跟骄阳说道:“一会儿,我们去金玉铺子里再打一个好不好?”
骄阳沉默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