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了那个簪子,抬手放在眼前,轻松和满足的气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萦绕在她身周。
重活一世,真好。
能到遇到他,真好!
盛兮颜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玉簪,并没有注意到,楚元辰还在窗外。
窗户关上后,他就从屋顶上又跳了下来。
他注视着她的背影,嘴角高高地翘了了起来。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从前在军中总有人说‘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哎,为什么就他非要到年后才能娶到媳妇呢?
楚元辰默默地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催的不够急?
盛兮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楚元辰又跃上了屋顶,这一次,他是真的回去了。
“姑娘。”
昔归在外头敲了几下门,“时辰差不多了。”
盛兮颜定了定神:“我来了。”
她的脸上已经不烫了,拿着发簪,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她先回了自己的屋里,把发簪放到了枕头旁,要不是被压坏,她都想放到枕头底下了。
压岁钱嘛!
放好了玉簪,她就带着昔归一同去了正院吃年夜饭。
她把包好的荷包一一给了弟弟妹妹们当压岁钱,还偏心地给盛琰放了六个金锞子,和骄阳一样。
用过年夜饭,几个小的高高兴兴去外头放鞭炮了,一众丫鬟婆子紧紧跟着。
盛兮颜喝着消食茶,随口问道:“琰哥儿,禁军的军演在什么时候?”
“推迟到了二月。”盛琰说道,“皇上病了。”
本来军演是定在封笔封印前,皇帝突然“病倒”,也就只能相应的推迟。
“姐,你不知道,禁军都是些花架子!”
说到这个,盛琰就有些来气。
他是满含期待去的,结果,才跟着禁军练了几天,就感觉不太对味了。
禁军日常操练的强度还比不上他在镇北王府时练的呢,早上练了一个时辰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居然还任由他们这些“外人”在军营里闲晃,让他有种虚度光阴的焦躁。
而且,他还发现了禁军吃空饷!
吃空饷也就罢了,他才去了没几天,就连他都知道禁军吃空饷,这是该有多明目张胆啊。
不过,这里人多,他打算一会儿再悄悄跟姐说!
“我刚到第一天时,就有几个老兵油子想给我们‘做做规矩’,结果就让我打趴下了。”盛琰摊了摊手,大大咧咧地说道,“后来,我还听人说,禁军已经好些年没有真刀实枪的上过战场,全都赖朝廷养着,快养出膘来了。”
盛琰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最初对军演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么的意兴阑珊。
他心道:就禁军这样,还想给镇北王府瞧瞧军威?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就算盛琰没有去镇北军,他在镇北王府的时候,师傅也时不时地会叫上老兵们来陪他过招,以盛琰所见,就算是老兵,一个打禁军个也是没问题的。
一会儿他再跟姐好好说说!
盛兴安接口道:“禁军确实很久没有动过真格了。”
他端起茶盅,噙一口茶润润嗓子,说道:“西、南已平,北又有镇北王府坐镇,一些小打小闹,流匪民乱,也有各地卫所,不需要出动禁军。”
“所以嘛。”盛琰吊儿郎当地说道:“家养的狗子,怎么打得过狼呢。”
盛兴安捋了捋胡须,这话糙归糙,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若是实打实的干上一仗,禁军肯定是打不过镇北军的,显然皇帝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于楚元辰的多番得寸进尺的步步紧逼都忍下来了。
皇帝是畏战了。
可是,楚元辰也不能贸然开战,禁军再弱,目前军籍入册的也有五十万,再加上各地卫所,镇北王府若是贸然南征,战线肯定会拉得太长。
镇北王府刚刚才结束和北燕的大战,无论是兵员还是粮草,损耗都不会小,经不起长途奔战。
而且……
盛兴安轻轻拨动着茶盖。
从楚元辰回京后的多番做为也是能够看得出来,楚元辰不仅是要反,而且还要占尽大义!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盛兴安也看不透楚元辰接下来会有什么打算,但是,楚元辰应该不至于会做一些蠢事浪费了大好的局面。
可若是楚元辰要夺位,还有萧朔这一关要怎么过呢。萧朔肯定不会愿意有人越过自己掌权的。一想到这里,盛兴安就有些愁白了头。
盛琰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声,说道:“姐,我不想去了。”
“去吧。”盛兮颜说道,“去瞧瞧也好。”
“男孩子就该多看看,免得成了那井底之蛙。”
“禁军军演可是很难的机会。”
盛琰要不是出去走这一遭,又怎么能体会到禁军的现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