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醉了。”
他花了半天时间才憋出来这一句话,抬手摸了摸沈知安红红的脸颊:“别看了,回去睡觉。”
“别啊。”沈知安吭哧吭哧地摇着头,浑身滚烫地去够他的脖子,身上搭着的浴袍从肩胛骨上滑落下来,“想跟你一起看完。”
“我还带了相机呢!”
他一只手搭着楚扬的脖子,一只手去摸胸前挂着的相机。
“学长……”他酒气熏人地笑着脸,将镜头怼在楚扬的鼻子下,“给你拍张照。”
楚扬:“……”
到底是来拍烟花的还是来拍他的。
“回去了,”楚扬正了正他的身子,牵着他的手心把人往回拉,“回去一样能在阳台上看烟花,我陪你一起看。”
“走不动。”
沈知安艰难地抬起一只脚,赤脚陷在沙坑里,胸前染出一小块酒后的红,醉意撩人地望着他。
算了。楚扬顺着他牵住的手,索性将沈知安胸前的相机转移到他自己脖子上,整个人背对着他,抱住沈知安的大腿根将人背到背上。
“抱好。”
他起身的时候将人抱紧了掂了掂,沈知安十分安分地环紧了他的脖子,呼出来的热气一下一下地在他脖颈处散开,蒸得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嗯……”沈知安哼唧了一声,“好困。”
“上个坡就到了。”背上的人挺轻的,楚扬背起来不费力,“你回去喝杯牛奶再睡。”
“好。”沈知安的下巴磕在他肩上,粘着嗓子傻笑。
“学长,你真好。”
他闷着嗓子低声喃喃自语,楚扬被撩的有些燥,心脏痒得想去使劲儿挠。
“向前进——向前进——”
搭在他背上的手指向夜空中弹出一点星光,变调了的军歌声在空气中悠悠地响着。坡道上的路灯将人影拉得很长,旁边陆陆续续有穿着和服的人欢声笑语地走过,背后的烟火蕴出半天的灿烂。
“学长,我是不是很重啊?”
快要到别墅了,在他背上唱了半天歌的人这才吐出一句关心人的话。
楚扬暂时停了下来,又往上掂了掂,说:“不重。”
“那就好。”沈知安搂得更紧了些,滚烫的下额快要贴到楚扬脸上。
“学长,你真好。”
“……”
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楚扬痒得不行,浑身上下粘着冒出来的汗,心脏跳得飞快。
又走了大概三四分钟,终于到别墅了。楚扬撑着墙,单手背着人,另一只手腾出来输密码。
开门的时候,背上都快没动静了。好不容易等他小心地把人放在沙发上,沈知安又重新醒过来了,吊着嗓子开始叫着难受。
楚扬将沙发上的毯子盖到他身上,伸手揉了揉沈知安的太阳穴,哄到:“谁叫你喝这么多清酒,想吐吗?”
“不想。”沈知安摇着头,浴袍的领子完全敞开。
“不能把你做的好吃的都吐出来……”
楚扬:“……”
“想吐就吐。”他的心实在烧的慌,还是顺手拿了旁边的垃圾桶放在沙发旁边,“头晕不晕?心脏有没有跳的很快?”
沈知安靠在沙发背上,撑着脑袋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
“头不是很晕,心脏跳的好快。”
客厅里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吊灯,将沈知安这副敞着浴袍满脸红晕的醉样衬得更加色情。
楚扬把他浴袍的衣领拢到最上端,安抚似的摸了摸沈知安的后脑稍,说:“先在这等等,我去厨房给你温杯牛奶。”
“嗯。”半瘫在沙发上的醉鬼嘴角挂着有些傻的笑,两手就这么随意地敞在旁边。
“学长,你真好。”
“……”
一晚上连说三次,这也太他妈不像话了。
都是醉酒惹的祸,都是醉酒惹的祸,都是醉酒惹的祸……楚扬热牛奶的途中在心里给自己洗脑了十几二十次,因为走神,还一不小心照自己的习惯给牛奶里放了一大勺糖。
结果就是沈知安喝下去的第一口差点给吐出来。
“甜死了——”沈知安拧眉,连带着皱了皱鼻,“我不爱喝甜的。”
楚扬拿过杯子,心虚地摸了摸脖子:“我再去给你泡一杯。”
就当他以为沈知安又要仗着酒意厚着脸皮说出那句“学长,你真好”时,却被对方拉住了手心。
翻滚着的灼热感从手心传到心脏,感觉每一根大动脉里的血液都被烧的沸腾。
沈知安有些轻佻地笑了,小拇指在楚扬手心里轻轻地挠了挠,另一只手把楚扬手上端着的那杯巨甜无比的牛奶重新夺了过来。
沈知安单手拿着杯子,一口气仰头把那杯甜牛奶都喝完了,嘴唇还留着一圈不太明显的奶沫。
“你这是……”楚扬被彻底愣在原地,留下的只有飞快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