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在车上没说假话,这小丫头真一掐一个准儿,连称都不用。
难怪师父这么防着她,可惜还没防住,就荷花酥最难做,她还被老师叫上去了。
夏芍不多言不多语,掐剂子那一手也只是做习惯了,顺手就露了出来。后面光头师傅对她态度好了不少,偶尔问几句,她也只答该答的,一句不多说。
毕竟讲课,人家师傅才是主角,她只要负责做就行了,抢什么风头?
这么知进退,倒让光头师傅看她更顺眼了,后面再有做这种细点又叫她上去过一次。
这种韩主任那徒弟就算想捣乱,也没法捣乱。他总不能冲上去把夏芍挤走,说师傅我来吧?
何况后面两天半,他盯夏芍其实也没一开始那么紧了,有时候一节课都不回头看几次。
夏芍就知道人都是有私心的,让他完全不听课,只盯着自己,他心里就不会犯嘀咕吗?
东西只有学到手的才是自己的,好不容易来一趟,谁愿意什么都没学就回去了。
韩主任那么精明的人,徒弟不尽心,他一定能看出来。而韩主任在培训班上学到的内容,回去后只要有一样没教给他这个徒弟,徒弟心里就会有芥蒂。
夏芍才懒得跟他们撕,她要在这对师徒之间埋一根刺,就算要拔,也得先带点血出来。
而且学习的时候争,也就是争口气,回去后上什么新品那才是真的争。
她可不信韩富昌都亲自来了,回去后会没有动作。
四天的培训时间一晃而过,最后那天果然只上了半天课,剩下半天自由活动。
夏芍吃完饭就跑去了新华书店,抱了十多本连环画回来。回来正碰上秦二嫂来找她,看到还笑了下,“你这是给自己买的,还是帮别人家孩子带的?”
给自己买的。v_[(”夏芍承认得十分大方。
秦二嫂笑意更浓,看她就跟看小妹妹似的,“北京顺意斋的宫廷桃酥,去请鲍师傅过来的时候买的。这是他们的招牌名点,你拿回去尝尝。”塞给她一个纸袋。
光头师傅鲍师傅就是北京顺意斋的糕点师傅,只是他连讲了三天半,可没提一句桃酥。
不过想想也是,既然是人家的招牌名点,肯定是秘方了,人家藏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讲。
夏芍忙和对方道谢。
秦二嫂只是摆手,“你拿着路上吃,明天我还要上班,就不送你了。”
现在又不是过年期间,谁都要上班。夏芍本来也没准备麻烦别人送,她只是笑了笑,“我不是谢这个。是二嫂跟鲍师傅说,让他点人上去做示范的吧?”
“你猜出来了?”秦二嫂微愕。
“鲍师傅除了我,点的都是名字最简单的,他认的字应该不多。”
他那个年龄段认字不多很常见,估计他十几岁就跟着人学徒了。而一个认字不多的人,最烦的就是看一大堆字,他要找人现场教,随便在周围点就行了,何必非要点名。
这还真是聪慧,又细心。
那点愕然全变成了秦二嫂眼里的笑意,“都是亲戚,一句话的事,有什么好谢的。”
她说亲戚,而不是提夏芍之前帮的忙,显然是不准备把这件事算作还人情。
甚至要不是夏芍够聪明,都未必能看出她在这件事里帮了忙。
比起刘家那一家子,陆泽同新找的这个媳妇儿好多了,娘家也好了太多。
秦二嫂回去又何尝不跟秦二哥感叹:“又聪明又知道记人的好,人还有能力,小陆家这个亲戚比蔡家强多了。其实我一开始只是想去看看,没想到她碰到事儿还挺冷静,那一手笔记也像样,这才帮她跟鲍师傅说了说。结果下次碰到,鲍师傅就跟我夸她。”
“北京来那个师傅还跟你夸她?”
秦二哥和夏芍接触不多,对她的印象只有年轻、漂亮,说话轻声慢语又十分有条理。
“是啊。”秦二嫂说,“说她年纪轻轻就有一手绝活,基本功也扎实,反正我是听不太懂。”
“那她确实能力不错,我还以为她是走后门来的。”
秦二嫂之前也这么想过,毕竟陆泽同在江城经营那么多年,哪能没点人脉。谁知道跟陆泽同一提,陆泽同比她还惊讶,根本就不知道夏芍来学习这事。
她笑起来,“怎么样?我给小舒找这个对象不错吧?”
—
第二天早上的火车,下午夏芍就回到家了。
到家时陈寄北还在上班,不过炉里压了火,屋里并不冷,保持得也很干净。
不像有些男人,老婆一不在家就彻底放飞自我了。裤衩袜子全攒着等老婆回来洗,被褥也不叠,跟个壳似地摆在那,晚上睡觉钻进去,早上醒了钻出来。
夏芍看看没什么可收拾的,就过去敲了对面的门,“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油。”
“油?”孙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夏芍交给她一个底部呈碗状,上面有长长滴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