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地段,这哪有他们现在住那房子好,何况旁边还住着个王小春。
夏芍笑笑没说什么,从里面出来,又看了眼上锁的隔壁,“那边没人住吗?”
房东还以为她是要打听隔壁租不租,立马警惕,“没人住是没人住,不过房东人不行,之前把房子租给了个搞破鞋的。让人家媳妇儿打上门,给撵出去了。”
“搞破鞋的?”夏芍有些意外。
经过李宝生这件事,王小春还敢这么不小心?头铁吗?
结果房东说:“对呀,那娘俩当妈的靠上了机械厂的严主任,当姑娘的也不咋干净。结果让人家严主任的媳妇儿打上门,东西都给砸了,脸也抓花了。”
原来是王小春她妈,搞半天这还是家学渊源……
夏芍没再问,说了句回去再商量商量,告别房东出来了。
“我看你们还是再考虑考虑。”一走出胡同,何婶儿压低声音说,“要是只有三十来平,就不值当了。”
夏芍点头,“没事,我们不着急。”
结果走出没多远,又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李招娣背着个大包,手里领一个孩子,怀里抱一个孩子,进了蔬菜五商店。
夏芍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转头望向陈寄北。陈寄北只是掀了掀眼皮,“你给说来的。”
“我哪知道她能来啊。”夏芍眼神无辜。
她把李家的消息说出来,一是想当着村里人的面说清娃娃亲的事,彻底跟李家划清界限,二是为了转移李招娣的视线,别让李招娣总盯着自己。
事实证明效果也不错,直到她走,李招娣都没再出现。
谁知道她前脚回了江城,后脚李招娣就找来了。
回到家,夏母正趁着光线好,在炕上整理一些不能穿的旧衣服。
这都是她从关里带过来的,走的时候她好多东西都没带,这些破衣服却一定要拿着。如今全拆开了,能用的一一剪成了长条,给夏芍肚子里的孩子做尿片子。
“这些都是我挑好的攒的,做尿片子最好,软和,还不掉毛。”
夏母揉了把,放到一边,这才问起夏芍:“东西买完了?”
“买完了。”人一来他们就出去找房子,夏芍怕夏母多想,没和夏母说实话。
坐到炕边看着那些被夏母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旧衣服,她随口转移了话题,“李招娣好像来了。”
“老李家招娣来了?”夏母有些意外。
夏芍点头,说了说自己碰到李招娣的情况,夏母又叹气,“她也不容易,十五岁就嫁人,上面有厉害婆婆,下面有小叔子小姑子,男人身体还不是太好。本来还有个公公挺能干的,前两年也没了,家里四个孩子,她男人挣那点工分根本不够花。”
李招娣十五岁嫁人,换了家里的口粮,早就操劳成了市侩的农村妇女。
同样是女儿,李来娣却能跟着来东北,找一个有钱的城里人,这换谁谁心里能平衡?
估计李招娣连科长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知道李来娣一条围巾三十多,够他们全家生活两个多月了。
不过闹闹也好,李家那两口子也够绝情的。刚来东北落脚的时候还有信回家报平安,没过上一年就没有音讯了,生怕说得太多,家里会有人跑来东北打秋风。
正说着,陈寄北把洗好的樱桃送进来,又拿了拖把拖地。
夏母立马要下炕,“你放着,我拖。”被夏芍拉了下,“没事,他能拖干净。”
“我不是怕他拖不干净……”
夏母欲言又止,等陈寄北出去了,才低声问夏芍:“你怎么能让小陈干活?”
夏母好几次都想说这事,夏芍早就察觉了,尤其是发现她不仅让陈寄北做家务,休班还喜欢睡懒觉的时候。他不解地眨眨眼,故意问:“我为什么不能让他干活?”
“哪有老爷们在家干这些的?”夏母脱口而出,“你这要是在老家,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懒婆娘了。”
“可我要是在老家,也不能上班啊。”夏芍一句话把夏母说住了。
夏母讷讷半晌,“可、可就是没有老爷们在家干这些……”
“那是因为关里的女人很少有下地挣工分的,就算有,挣的也远没有男人多。我又不是家庭妇女,开的是比寄北少,也少不到十块钱,凭什么家务全我干?”
她很认真地跟夏母说:“如果我既要上班挣钱,又要做家务,还要自己带孩子,那我要他干嘛?”
“这……”夏母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夏芍上辈子很多女性单身,或者选择离婚一个人带娃,就是这个原因。如果一个男人工资跟你差不多,在家却什么都要你一个人干,凭啥伺候他?脑子进水了吗?
她指指对门,“公安的工作够体面了吧?姜哥关上门,还要帮孙姐缠毛线呢。”
陈寄北长得也高,身形却是偏修长,不像姜百胜,看着就人高马大。姜百胜这个人长得又黑,整天一身制服,夏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