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浔点头,阻止文静雅瞎琢磨:“妈,你少看点悬疑剧。”
文静雅爱看电影,狂热的类型跟她的外表特别不符。
安浔小的时候文静雅也迷过一阵子爱情片,古早狗血韩剧她如数家珍,后来就不爱了。
近几年她爱看悬疑片,恐怖片,动作片,越暴’力’血’腥’越爱,特别符合当代社畜的精神状态。
上着破班哪有不发疯的呢。
安浔有一次周末半夜睡醒,就看黑暗里一张被屏幕照的贼亮的脸,她妈把手机搁餐桌上兴奋地熬夜追剧,屏幕上某个知名打星正在一拳一拳狂锤反派,跟切水果似的,血浆不要钱。
文静雅有点遗憾:“怎么光用拳头不动刀啊。”
安浔:“……”
妈,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挺吓人的。
这边晚上吃南瓜宴,城市的另一端,闫贺安正踩着平衡车打扫卫生。
他不爱让陌生人踏进他的私人领域,所以不找保洁阿姨。
闫贺安技术高超,踩着平衡车在家里左拐右拐玩儿漂移。
打扫了半个小时,不过是将垃圾和要扔的快递包装都堆到了门口,视觉效果特别爆’炸。
他巡视了一圈自己的领地,宣告乔迁新居大扫除就此结束。
闫贺安踩着车往沙发上一倒,摸摸肚子,饿了。
他不会做饭。搬来第一天把锅给烧了,现在想煮泡面都没有锅能用。
点外卖吧。
不知道什么毛病,他一点开外送app,就想起来安浔那张冷淡的脸。
上课的时候安浔打瞌睡,他睡着的时候眉头是皱着的,不太明显。
他醒着的时候沉稳,冷静,淡定,可靠,拒人于千里之外。
睡得迷迷糊糊没什么防备,就泄出一丝消沉,一点疲惫。
光从窗户外头落在他的侧脸,闫贺安那一刻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把打在他眼皮上的阳光挡住了。
他看见安浔眉头松了松,接着下课铃声响了。
安浔跟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他比班上所有新同学都早一步意识到他“人傻钱多”,却一点儿主动跟他拉近关系的意思都没有。
一直以来,花点钱别人就能更轻易、更快地接纳他。
闫贺安不在乎别人在经济上占他便宜。他有钱,钱多的花不完,如果用钱能买来友谊,他挺乐意的。
他从来不认为“有钱人得不到真朋友”,相反他觉得用钱换来的关系更坚固。什么叫真朋友?一直维持下去的朋友才叫真朋友。
靠纯情谊维系的友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散了,吵一吵架,计较着谁的真心比谁更多,失望累积久了,早晚有一方会先走的。
只要别人愿意为他两肋插刀,就算是图他的钱又怎么样?
闫贺安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安浔另类的态度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明明很需要钱。
他为什么不“利用”他,让自己过得好点?
肚子咕噜响了一声,传递来饥饿的讯号。
闫贺安甩甩头,把那张脸从脑子里扔出去。
他定定神,开始刷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一圈看下来他兴趣缺缺。临城比首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这种差距体现在方方面面,综合指数就挺让人失望的。
闫贺安看外送都是先扫一眼差评,一看差评就萎了,退出去又点一家,一看差评又萎了,循环几个来回他就没耐心了。
于是闫贺安又点开昨天吃过的那家。
一般水准,不难吃,就它吧。
点完闫贺安从书包里摸出语文课本,打算完成一下背诵任务。
他跟有病似的,看两眼课本,盯一眼防盗门。
等门被敲响,闫贺安几乎是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杀过去开门。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开门的那一刻他嘴角挂着笑,对上外卖小哥陌生的脸之后,笑容慢慢收敛。
他道了声谢关门。
闫贺安习惯性给外送员打赏,输入金额时,眼前再次闪过安浔的脸。
闫贺安:“……”
草。他肯定是中邪了。
他病得还不轻。
闫贺安把外卖袋子拎到眼前,面无表情地走神。
确实是他异想天开了。
这一片儿送外卖的这么多,他就算点同一家,也不一定是同一个人送。
闫贺安一顿。
他突然反应过来,开学以后安浔是不是压根不送了?
闫贺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嘛。
如果刚刚来的真是安浔,又能怎样?
他思考了半天,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表情]。还有[了解]。
闫贺安得出结论。
他想看安浔的表情。
他想看安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