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没不熟的同事或是同学之间送祝福温馨,好歹同学还会发个可爱点的表情包,不像没一个多余字眼的文字消息,怎么看都没多少人情味。
他妹闫思宁跟他反倒是最有话可聊的一个,不过她年纪太小没手机,想聊两句还得通过他妈,还是算了。
等下次回家的时候,给闫思宁多带点儿好吃的。
按理说闫贺安应该有点儿失落的,但是他新奇地发现自己很平静。
他看着聊天界面,很平淡地扫了两眼,就直接退出去了。
他开始琢磨晚上第一次去安浔家,应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比较合适。
不知道安浔妈妈是什么性格,好不好相处。
肯定人挺好的,闫贺安想,不然安浔也不会请他去,否则岂不是会很尴尬。
半小时后,闫贺安家里乱七八糟,几乎没地方落脚。
各种衣服帽子扔得到处都是,他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搓了两下,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
要死。
他只是去安浔家吃个饭而已。
为什么感觉穿什么都不对。
最后他自暴自弃地随便拿了两件套上,就这么杀出了家门。
街道上人不多,人都在家里。
闫贺安站在长长的坡道下面,确认了下导航。
唔,从这里走上去,应该就到了。
正要往上走,他突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由得僵硬懊恼的定在了原地。
该死,他把最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逢年过节的,他上人家里蹭饭,怎么能空着手去呢?
闫贺安匆匆检索附近的商超,扭头就走。
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干脆一路狂奔,也不知道在跑个什么劲。
半小时后,他推着购物车结账。
收银员一看就是个爱聊天的,嘴闲不下来,热情且自来熟地跟他唠嗑:“嚯,看出来你家里人多了,得二十口子人吧?”
闫贺安:“不,加上我一共仨。”
收银员:“哦。”
收银员:“?”
第33章
坡道空荡荡的, 只有一个人在往上走,影子被路灯拉得特别长。
闫贺安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塑料袋子之间摩擦的声音回荡在廊桥上, 桥下不流动的死水映着早早出来的月光, 浓稠漆黑。
他左右看看,低矮的居民楼没有超过五层的, 很难想象还有这种被拆迁处遗漏的地方。
老旧破败,亮起灯的住户散发出的生活气息仿佛带着旧报纸的潮湿味道。
路灯之间隔得距离太远了, 需要看清单元号码的位置灯泡反而坏了, 闫贺安眯着眼看半天,正想着把袋子搁地上好腾出手来给安浔打电话,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正朝他靠近。
奇了怪了。闫贺安耳朵动了动, 还没看见人,就在心里笃定这个脚步声肯定是安浔。
每个人走路发出的声音都不一样,这一点闫贺安在小时候就无师自通的留意到了。
靠窗坐时竖起耳朵听班主任有没有从背后突击检查偷窥,过生日的时候搬个椅子坐在门边儿上, 仔细听有没有爸妈的脚步声响起来。
后来,他分辨不出来他爸妈的了。
他忘了。
闫贺安顺着声音, 跟找到定位一样看了过去。
安浔今天穿了一身没见过的衣服。
他两只手抄在外套口袋里, 下坡, 后脑勺上那几根略翘起来的头发丝一跳一跳的。
还挺好看。
这么说也不对, 衣服只能算是不丑, 能穿得好看全靠人。
“怎么回事, 你跟我有心电感应吗?我还没打电话你就出来了。”
闫贺安远远的就朝他咋呼。
安浔一步步走到路灯底下, 光晕打在他脸上, 像圣诞树上挂着的星星一样,亮亮的。
“可能我上辈子是算命的吧。估摸着你快来了。”安浔难得幽默一句。
闫贺安不客气地把左手拎着的袋子递给他:“喏, 帮我分担一下。”
安浔接过去掂了掂,惊讶:“买的什么,看着不少还怪轻的。”
差点晃到他。
“别管,到家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闫贺安只字不提自己在超市跟神经一样,叮嘱收银员把轻的和沉的分开放。
他才上辈子应该是神算子。
早料到安浔会出来接他了,他说过这一片儿单元楼混乱,不好找。
两人各拎着一大堆上门礼物,闫贺安跟在安浔后头七绕八绕,在转迷糊之前总算拐进了一栋楼。
“晕,里外这破灯都不亮,这你不打电话投诉物业啊?”
闫贺安摸索着上台阶,他性子急,差点绊倒,那句国骂到嘴边儿又咽下去了。
逢年过节的,不适合爆粗口,要文明,多积德。
“没物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