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门后露出张伟那张大脸。
“哈哈哈哈,魏檗!稀客稀客!”
魏檗退后两步,看看门上挂着的门标,副书记办公室,没错。哦,她心下明白过来,张伟提拔了,从组织科科长,转成了副书记。这么说……念头在魏檗心里快速转了一圈,朱厚庭绝对不会让张伟当副书记的,既然张伟当了副书记,就说明,朱厚庭不干了?
她愣神儿的功夫,被张伟热热情情迎进屋。
“你咋有时间到镇里来?”
魏檗笑道:“我公司流转了不少土地,我想问问建设指标的事情,搞一些基础设施建设。”
“这是大好事啊!”张伟说:“等于书记回来,你给他通个气儿。你说得事情,他还能有不同意的?”
“于书记?”魏檗见着张伟的时候,已经有了个猜测。这会儿跟张伟开玩笑,“你做了他的办公室,他没被你顶下去?”
“哈哈哈。没顶下去,我把他顶上去了。”
张伟本就能聊,难得见到魏檗,说起她到县农技站之后镇里的事情,事无巨细,滔滔不绝。
原来,在她老哥心里,自己妹妹在山水镇,受了大委屈。魏潭拍胸脯说要当魏家的大树,给魏家庇护,如果让自己妹妹白受委屈,那说话不就和放屁一样?!
所以魏潭没少在高昊跟前,给朱厚庭上眼药。转过脸来,魏潭又在县里其他单位,特别是纪律部门的兄弟们跟前,明确表达对朱厚庭的不满。
宰相门前七品官,魏潭是高昊的大秘兼准女婿,纪律部门的兄弟们为了讨魏潭的好,主动查了查朱厚庭。没想到朱厚庭那么不经查,一查一屁股屎,直接把材料递到魏潭手里,材料没摸热,魏潭就转给高昊。
这些事情张伟多少知道一点儿。他不知道的是,魏潭告诉高昊,咱爷俩,特别是高叔你提拔在即,万一这种人在位子上东窗事发,上边怕是会算您个御下不严。逮他进去也不是个事儿,他一闹,也影响咱爷俩的仕途。反正他年纪也到了,不如让他提前内退。
张伟把他知道的告诉魏檗,“老天爷开眼,县里来人找朱厚庭谈话,谈过之后他就灰溜溜申请内退走了哈哈哈。”
“魏总。”张伟给魏檗竖起个大拇指,“你们兄妹俩,是咱山水镇的这个!”
“朱厚庭一走,没两天就让老于当了代理书记,不到半个月县里就下文明确了。老于心里,承着你们的情呢!不过他今天去县里开会了,估计得下午才回来。”张伟跟魏檗说:“这样,老哥哥请你中午吃饭,下午等老于回来,你再找他。”
魏檗推脱不过,之后留下来吃午饭。
中午张伟叫上了汪山,几个人在镇政府对门的小馆子点了几个菜。
张伟本想点两瓶酒,被魏檗制止了。她一直看不惯工作日中午喝得醉醺醺,下午办公室门一锁,躲屋里睡大觉的行为,跟张伟说:“中午喝了,等于大爷晚上回来,再喝就没量了。”
张伟想想,确实是这个理儿,于是没有要酒,又加了一个菜。
席上免不了聊到驻村农技员大下岗的事情。
汪山连连叹气。
农技员大下岗仅仅是个开始,是堤坝上细小的裂缝。可是这个小口一开,从前赖以生存的“围城”里的稳定生活,全都被时代的洪水冲得一干二净。
“不止农技员,现在畜牧兽医站的驻村老兽医,也全都被下岗了。”汪山说:“镇里的两大站,农技站和畜牧兽医站,全成了光杆司令空壳子。农技站剩下齐大伟和苗有发,畜牧兽医站还有我和小胡我们俩。加起来拢共四个人。”
“唉。”听得魏檗也忍不住叹气,农技站的农技员们,她有办法再用一用,让他们不至于没有了生活进项,畜牧兽医站的老兽医,她却爱莫能助了。
没想到,张伟继续说:“你们算好的。下一步,据说连乡村教师、赤脚医生,都要从学校和卫生院清退,你算算,得涉及多少人。”
汪山不理解:“那政府还剩啥。”
“只剩大领导呗。”张伟说:“你没见县里的新政策吗,鼓励干部职工下海,说不定,下一步,你我都要被下海。”
“这不至于。”魏檗失笑,“总要有人做事情。不过,说到下海,我已经申请停薪留职下海了。”
“什么?!”“啥!”
张伟和汪山顿时被惊得不轻。在他们的认知里,哪有人主动放弃吃皇粮,主动要去做生意的。
“真的假的?!这这这……”
震惊过后,张伟用自己的逻辑理解道:“魏站长是想做儒商?”他又跟一脸震惊的汪山说:“有魏秘书跟着高书记,魏站长想什么时候回单位,不就什么时候回单位。跟其他人下海能一样吗?”
汪山的脑回路和张伟类似,听完一脸恍然大悟。
魏檗无语扶额道:“不是你说得那样……跟魏潭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也不打算再回去了。过两年企业发展好,就正式辞职。”
嗯嗯嗯。张伟听了魏檗的解释,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