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再这样消耗下去怕是会不得善终,她当机立断就要剜下自己一滴心头血来破除自身禁制,还未施行就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劲霸道的魔元一举灌入,顷刻间便冲散了那些凝聚的魔气。
魔元游走在她的识海,叶飞音被激得浑身一软,低吟一声满头是汗地睁开了双眼,便对上阎徊那双含着怒气的眸子。
“你只要开口我便能帮你,何至于自毁!”阎徊低吼一声,他是真的生气,幸亏自己在她旁边看着,察觉到她境况不对立刻出手了,若是再晚一刻或是他恰好不在呢?她叶飞音有多少心头血可以这样霍霍?
叶飞音自知理亏,难得地说了声:“抱歉。”
她这样一认错,阎徊再多的怒气也顷刻间散了个干干净净,咬着压根磨了一下才耐着性子问:“怎么回事?”
现今的修炼之路于她来说应该只是故地重游才对,不应该有什么大的变故。
叶飞音开口:“它们想引我入魔。”
“那些魔气?”阎徊心中一紧二话不说便侵入她的识海探了进去,刚才本来就因为阎徊那一下还未缓过来的叶飞音此刻更是承受不住,一下子软在了阎徊怀里,微微喘息着。
快速一探,阎徊却并未发觉有什么异样,许是方才他那一击暂时震慑住了它们,不敢轻易造次了。
“这魔气还是今早取出来为妙。”阎徊道了一声,心绪更加复杂,“一个元婴期尚且能让你如此,以后的瓶颈还多着呢,谁知道又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尊主已然决定,要为我舍生忘死了吗?”叶飞音平静问出一句话来,一双眼睛清亮如刃,看得阎徊一噎。
若要有个人心甘情愿来为叶飞音引渡魔气,那这个人非他不可,可这魔气能影响人的心智,他也确实看到了,他下一次天雷劫的时间不算很远了,阎徊一时默然。
“算了吧。”叶飞音慢慢撑起身子,舒了口气,“尊主救我本是缘分,可若劳你自伤,那便只能是孽缘了,你有你大好的前途要走,实在不必拘泥于我身上,今日我索性给尊主一个答复,引渡之法我决计不会同意,尊主大可直接断了这个念头。”
“那你的魔气怎么办?”阎徊叹了口气,他并非不够有信心掌控这些魔气,只是大乘期的雷劫非同小可,何况魔族飞升本就天理难容,降下的天罚更要深重千倍百倍,纵是阎徊也无法确保自己就能顺利度过此劫。
“造化万千,引渡不过是最常见的法子,岂知没有别的办法。”相比起阎徊的焦灼,叶飞音这个当事人倒是没什么所谓,她很坚定不可让阎徊帮她引渡,这样的相助必然会酿造成因果,因果一旦酿成,即便是飞升成神将来还要专门历劫来消除因果,死在这上面的仙人数不胜数。
且阎徊一插手,她要历的势必就是情劫,是所有劫难中最难的一种,这种得不偿失的做法,叶飞音绝不会做。
她想阎徊也必然明白这个道理。
元婴未成,开境之日却迫在眉睫,修炼之事急是急不来的,叶飞音索性起身打算去外面转转,看看这寒月城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一入寒月城,阎徊便敛去了他身上的魔族气息与印记,旁人看他不过是个寻常修士,以他的境界原大可不必如此,叶飞音想他这样遮掩,多半是为了自己。
两人从初识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月,叶飞音身上的所有情况他都知晓,当真是交浅言深,当初她决意破釜沉舟之时,全然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与魔界尊主有这样一段事,若不是阎徊,她在那魔窟附近不死也势必要历尽挫折,绝不可能这么快便达到金丹境界。
看他心智,似乎不像久经人事的样子,而且元阳也在,看着不像是那种会乱来的人,比叶飞音看过的许多仙门修士都要纯良多了。
她对魔素无偏见,看人只论行迹,连日相处下来,她也不免对自己与阎徊的这段关系认真审视起来。
阎徊喜欢不喜欢她的,暂且不提,只当真对她格外特别,甚至是有求必应,恩情容易偿还,人情却不是那么好还的,只是世间也并非所有有情人都会从一而终,相处到后面变心甚至反目成仇的大有人在。
情爱之事,叶飞音并非不明白,只是她很清楚这条路不是她的道,便从来不会在这上面多费心思。
可这并非不是阎徊的道,他若当真对她起了别样的心思,挥剑斩情丝说起来容易,但这种刚硬的法子往往更容易滋生执念,况且阎徊予她的是恩,她恩将仇报有违天理。
当日在魔窟附近她挣扎看了阎徊一眼,隐隐瞧出他距离飞升要不了多少时日,说不定还没等到她重回大乘期巅峰,阎徊便已经要渡劫飞升了,那么叶飞音想,她渡阎徊一程,也未尝不可。
成全他之所求,了无遗憾,这样飞升之时他也能更心无旁骛一些,成神之后恐怕也无需再历什么劫难,当真是高枕无忧了。
短短几步路,两人不过从三楼下来走出了落月楼而已,叶飞音已然拿定主意,她看了阎徊一眼,决定对这位魔界尊主稍微缓和一下态度。
“日后你想要什么,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