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对方居然是这种人呢。
岳昌侯当初敢把女儿送到摄政王府,也是认真考量过的, 他与摄政王盛玦共事多年, 知道対方性情虽然恣睢暴戾,但是好歹还算个可靠之人,寡独多年不近女色,也没听说有娶妻的意思。
他还以为摄政王一辈子就这样寡独下去,所以才叫女儿去摄政王府上住着。
唉。
说多了都是后悔啊!
岳昌侯窝火极了,他也不知道盛玦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以前的摄政王性子又冷又不好惹, 除非骂人, 否则都是沉静端严的模样。
这下好了, 把洛瑶送过去以后, 这个摄政王突然幼稚了好几岁, 成天有事没事就故意气自己,就算芝麻大点儿事儿也要去掰扯去拈酸吃醋, 这谁又能料到呢。
更可气的是, 洛瑶还偏偏就被他这幅样子给骗住了, 在盛玦的花言巧语之下,自家宝贝女儿怕是早就弥足深陷。
盛玦那个人啊, 深谙多种气人的方式, 能在朝堂之上把满朝臣子骂个狗血淋头, 也懂得怎么施压威逼别人, 他心里都清楚得很。
岳昌侯只见过他刻薄骂人的样子,还不知道他哄骗勾/引人的手段也是一流。
这头一次领教, 就把女儿给赔了进去。
今夜注定是愁到睡不着了。
岳昌侯江永川深深叹了口气,在窗边坐了下来,心中惆怅不已。
他想,不如趁着几日后太后设宴,把洛瑶叫去,借着宫宴的机会,好好和女儿说叨说叨这个事儿。
侯府的那份邀帖很快送到了江洛瑶手上。
遗憾的是,送到的那会儿,摄政王正赖在宁紫轩乘凉呢。
这几日盛玦老往宁紫轩跑,弄得本来僻静的住处都变得热闹了不少。
他的居处在嘉荣殿,距离宁紫轩有很长的路,以前江洛瑶没来的时候,他去宁紫轩的次数屈指可数。
自从江洛瑶住到宁紫轩以后,单单是摄政王这几日去宁紫轩的次数,都抵得往年所有的次数了。
因为通往宁紫轩的路不好走,摄政王硬生生带人走出了一条更廓落的近道,途径处的花草都没踩没了,府里的下人们不得不挑了上好的瑶石重新铺路,让王爷走得不那么累。
许笠都看不下去了,毕竟这每日都得来来回回好几趟,路上都费好些时间呢。
他和王爷提议,要不要叫江姑娘搬到嘉荣殿之内,或者近一些的地方。
盛玦正有此意,很快去问了江洛瑶的意思。
江洛瑶不去。
“宁紫轩僻静少人,环山抱水的,夏夜也凉一些。”江洛瑶说,“最重要的是,我在这里住习惯了。”
盛玦有些不甘心地争取道:“可是这里离嘉荣殿太远了些,本王每次来都得走好久,国事繁忙,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那为何王爷每次来时,都说自己是‘闲来无事所以来宁紫轩坐坐,顺便避避暑热’看来是骗我。”江洛瑶自然而然地回他,“王爷若是忙于国事,还是少来宁紫轩,有空多歇歇,免得累坏了身子。”
听前半句的时候,盛玦还以为她在揶揄自己,但听到后半句之后,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还是关心自己的,所以才叮嘱自己少来。
盛玦:“本王不累,你难得关心本王,真的不考虑搬去嘉荣殿同住吗?”
江洛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嘉荣殿有什么好吗。
有宁紫轩清净?还是有宁紫轩凉快?
盛玦想了想,肯定地回答她:“嘉荣殿有本王。”
江洛瑶:“……”
一边的许笠听了一耳朵这个回答,立刻敏锐地嗅出了点儿不対劲,王爷这样说,岂不是自欺欺人或者自取其辱?
预感到王爷落不到什么好话,怕是就要拉着脸生气了,许笠连忙给屋内的下人们使眼色,大家彼此対视几眼,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种情况很难不惹火烧身,摄政王生起气来时,很可能会转移怒火,众人连忙静悄悄地全部退下了。
许笠体贴地给她俩关上房门。
这动静倒是不大,但江洛瑶还是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她视线转了一圈,最终落到摄政王脸上。
她平静询问:“王爷的寝殿自然住着这府里的主人,您在那里,岂不是很正常?”
盛玦眉尾轻轻颤了一下,那颗小痣也鲜明起来,他垂目假意喝着茶,实则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问下去,就要失掉面子了。
盛玦苦恼地想,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脸也已经丢了,她怎么还不答应自己呢。
“可是本王每日走这么长的路,好累的。”盛玦心说反正现在屋里也没有其他人,自己的脸面也已经豁出去了,不如死缠烂打地继续问问她,“以后你若是搬来了嘉荣殿,本王就可以留出很多时间去陪你。”
江洛瑶:???
她心想,可千万别这样,摄政王每天来宁紫轩已经够烦人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