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大方,咱家四个孩子呢,你说借就借啊,他本来工资就比你高,你真是……”刘秀云特别委屈,气得她又在那翻旧账,“还有上次那块玻璃的钱呢,给了吗?”
“他都到处借钱了,我怎么好意思催那点钱?”孙川一脸的无奈,“好了好了,都是小事儿,只要宋佳扛过去了,以后肯定会还的,啊。”
“那她要是抗不过去呢?”刘秀云也不是小气,可是最近一直这样,今天十块明天五毛的,跟小刀慢拉一样难受。
再说了,救急不救穷,这都快三个月了,工资一次比一次少,她真的受不了了。
孙川赶紧安抚道:“抗不过去那不是更糟,紧接着半丧事要花钱,孩子没妈了找个后妈也要花钱。到时候我更不好开口要钱了。吃肉停不下来加裙亖二珥贰武旧易四七行了,忍忍吧,啊,盼她点好,她好了,咱才好去要债。”
刘秀云默默叹了口气。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既然这样,明天开始我不做饭了,我出去挣钱。你给孩子在家属食堂那边做个登记,以后放学了让孩子去食堂吃,我不管了。”刘秀云不是故意揪着这事不放,而是她算了笔账,手里只有不到二十块钱,根本不够四个孩子花销了,再说她还要吃饭呢,她又不是石头捏的人。
她只能出去上班。
孙川明显不太乐意,道:“回头别人要笑话的,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们母子五个。”
“啊?来来来,我给你算笔账。你这个月只给了我十八块,家里就剩你上个月发的花生油,拢共才一斤半,我现在都不敢炒菜了,只敢下面条,面条里滴两滴就算给孩子吃了油水了。可就算是这样,这点油也是不够用的。米面也都都没了,孩子一天一个样,每个月衣服都会变小,我还得拆了东墙补西墙。就算这样也是不够的,每个月最起码要扯一次布,就你那点儿布票哪里够用,我还得去找人买布票,换算下来一尺布比正常买要多花五毛钱。还有,除了最小的聪聪,其他三个都在上学,每个月的纸笔橡皮又是一笔开销。这还不算,你还有那么多兄弟,今天这个孩子过生日你要随五毛,明天那个生孩子你要随五毛。我不是印钞机,我变不出来这么多钱,我得去上班!”刘秀云快急死了。
孙川无奈,坐在凳子上抽烟。
刘秀云看到这烟,继续唠叨:“还有你,每个月起码五包烟,还总要抽好的!嫌弃玉溪抽不惯,还非得要人从老家给你寄大前门!你多大的款儿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要不让我去上班,要不就去要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