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秋实在笑不出来,勉强扯了下嘴角,“嗯,谢谢你。”
这条商业街的监控虽然密集,但还是有部分死角存在。但监视器还是拍到布偶猫从火锅店逃窜出去,沿着内部道路飞奔向前,最后消失在转角处的影子。
商业街人流量大,不排除有人将猫带走的可能。而结合方才与部分路人的交谈,傅时秋猜测,他的小猫大概已经被人带走了。
毕竟他的小猫漂亮又矜贵,像一位高贵迷人的异国公主,很难不被人觊觎。
想到这里,傅时秋脑海里又浮现出布偶猫最后看向他时的眼神,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情绪瞬间将他整个人填满,他鼻尖一酸,一次性纸杯里的热水洒了大半。
如果他今天不带布偶猫出门,他的小猫是不是就不会丢了?
值班员见状连忙抽了好几张纸巾给他,“哎,怎么洒了?快擦擦。”
傅时秋吸吸鼻子,低着头接过值班员递来的纸巾,低声道谢。
这是傅时秋第二次养猫。
第一次是在他上初二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他家房子后头的巷子里被人扔了一只浑身脏兮兮的奶牛猫。
那只猫只有两个月大,瘦瘦小小的一只,卷着尾巴蜷缩在一个纸箱里发抖,两个黄橙橙的眼睛却瞪得滴溜圆,冲傅时秋凶巴巴地哈气,精气神十足。
傅时秋不敢带猫回家,把奶牛猫挪去附近的一个废弃仓库里,偷了家里攒着卖的纸箱和几件自己小时候穿的棉袄,搭了个简陋的猫窝暂时把猫安置在里面。
那会儿傅时秋年纪还小,高美兰每天只给他十块钱吃饭,为了给奶牛猫买羊奶粉,傅时秋连续好几周的午饭都只啃一个干巴巴的大白馒头,省下来的钱全都拿去给奶牛猫买羊奶粉。
就这么偷摸养了好几个月,奶牛猫慢慢长大,每每傅时秋放学回来,奶牛猫就颠颠地甩着尾巴跑过来挨着傅时秋的裤腿蹭来蹭去。
亲手养大一条生命,对于一个初中生而言是欢喜而充满成就感的。
那时候傅时秋每天都好开心,因为他知道傅时秋不再是一个不被期待的个体,至少他的小猫是那么喜欢他。
可惜这样一份简单的喜欢,终究还是不属于傅时秋。
某天放学回来,傅时秋没有等来奶牛猫迎接他的身影,他在仓库附近的一个草堆里,发现了奶牛猫的尸体,被傅普信用老鼠药毒死了。
自那以后,傅时秋便不再收养任何流浪动物。
因为他知道,尚未脱离那个家和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之前,他的好心与善意只会害死那些无辜的动物。
因而十年前在星洲留学时,傅时秋对待那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流浪小布偶,是冷漠而排斥的。
然而现在的傅时秋已经脱离了那个家,也实现了经济独立,但他还是把他的小猫弄丢了。
大概他这个人天生就不适合养猫吧。
从监控室出来,傅时秋拢紧外套,跺了下冻僵的双腿,慢慢踩着满地白雪往路口走。
天气很冷,路上行人寥寥,傅时秋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无人营业的影印店,将提前在备忘录中编辑好的寻猫启事传输上去打印了一百份。
不管怎么说,他也一定要把布偶猫找回来。
沿路贴了五十几份寻猫启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傅时秋对着冷冰冰的双手哈了口气,又用力搓了搓,把下巴埋进衣领中,拿出手机叫车。
到达别墅时屋子里一片漆黑,傅时秋摁亮客厅的大灯,楼梯间的挂钟显示凌晨一时二十三分,他视线绕着空荡荡的别墅环视一圈,情绪愈发低落。
许是吹了冷风淋了雪的缘故,骤然进入温暖的室内,傅时秋有些头昏脑涨,似乎隐隐有要感冒的迹象。
瞥见手机上卜作仁几个小时前发来的试穿婚服提醒,傅时秋愣了一下,这时候才想起来明天他和盛鸣尘要结婚的事。
但盛鸣尘已经失踪整整十二个小时。
若是盛鸣尘明天不能在婚礼上准时上出现,他要怎么办?怎么向那些盛鸣尘邀请的宾客、盛其山以及盛家人交代?
思及此,傅时秋掏出手机又拨打了盛鸣尘的电话。
熟悉的手机铃声自沙发上响起,傅时秋叹了口气,心说可真是流年不利,然后编辑了一条信息把盛鸣尘仍然没有回家的事情简单告知了卜作仁。
做完这些事,傅时秋囫囵吞了一粒感冒药,爬上床睡觉。
……
第二天早上,傅时秋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艰难地撑开眼皮,接通电话,甫一出声,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果然还是感冒了。
婚礼前感冒、丢猫、新郎消失,也是没谁了。
傅时秋无奈地叹了口气,靠坐起来,听见电话那头的卜作仁说:“傅先生,短信我收到了,盛总今早联系我了。”
“这样吗?那太好了。”听见盛鸣尘回来的消息,傅时秋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他就听见卜作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