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虎拗不过他,只得放他下来。
沈云溪一连摘了许多,胳膊都快抱不住还意犹未尽,歪头提议道,“虎兄,回头咱们把篮子拎过来,也能多装点东西?”
大白虎瞧着他神采奕奕的模样,尾巴尖儿轻轻翘了翘。
只要沈云溪不糟践他自己的身体,其他要求大白虎都会努力满足,这次也不例外。
察觉到大白虎的纵容,沈云溪眼弧微弯,脚步也越发轻快。
没多久,他们到了一处小河边。
河水清冽,还能看到鱼在里面游动。
沈云溪蹲下来,借着水流将手上的泥沙冲洗干净。
这条河被太阳晒了有一回儿,河水也暖呼呼的,手浸泡在里面很舒服。
沈云溪不经意瞥见身上有些脏的鹿皮衣服,灵机一动,“虎兄,这水挺暖和的,不然咱们在这儿洗个澡回去?”
“这样也省得你叼着木桶跑来跑去的,麻烦。”
大白虎抖了抖耳朵,有些迟疑。
“我没骗你,这水确实不冷,不信你试试?”沈云溪三两步走到它身边,拉着它的胳膊往河边走。
大白虎也纵着他,顺着他的力度往前去。
到了岸边,它将爪爪伸进河水里,发现河水确实如同沈云溪所说那般暖和,态度有些松动。
可瞅着沈云溪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再次犹豫。
沈云溪读懂它的眼神,忙不迭道,“我外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这些结痂没多久就会脱落,没什么大碍,可以泡水。”
大白虎自己活得糙,从前出任务时一身伤也敢往沼泽地里跳,完全不顾及什么感染不感染。
可事关沈云溪这,却是慎之又慎。
“哎呀,都说想要让病好得快,得叫病人心情愉悦,我都多久没洗澡了,再不洗都要馊了!”沈云溪抓着它的胳膊晃啊晃,跟它撒娇,“虎兄,大王,你也不想跟一个身上有馊味的人同床共枕吧?”
“这多埋汰?”
“您可是威风凛凛的虎大王,不是喜欢在泥坑里撒泼打滚儿的狗子,奴家作为您的人,不也得保持仪容仪表,这样带出去也有面子,不至于让您被人嘲笑不是?”
大白虎有些头疼。
眼前这少年可真是避重就轻的一把好手。
诚然,自从捡到沈云溪,他就没正儿八经沐浴过。
可他那么娇气,哪怕受着伤还要坚持每天擦身,怎么可能会有馊味?
但在沈云溪的软磨硬泡外加上预估洗澡应该没有大碍的双重攻击下,大白虎只得点了头。
沈云溪欢呼一声,就要往河里跑。
然后他脖子一紧,无法再向前半步。
“怎么了?”沈云溪扭头,瞅着大白虎,“虎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啊!”
大白虎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山洞。
沈云溪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脸上又重新有了笑,“也是,这次出来得太匆忙,都忘了带换洗衣服,身上这件肯定要换的,那咱们先回去?”
大白虎点点头,趴到地上,等沈云溪坐稳了,才快步朝山洞的方向奔去。
一人一虎再回到河边时,也没过去多久,却多了不少东西。
除了沈云溪的换洗衣服,还有皂角、他那件破烂法袍裁剪而成的布巾,以及两个被草绳连接而成的筐子。
沈云溪脱掉草鞋,低头去解腰带。
大白虎不敢看那春光,扭头看向别处。
它此刻特别庆幸自己是原形,脸上长满了厚密的毛毛,否则通红一片,少年怕是要把他当成登徒子,敬而远之了。
大白虎心里乱糟糟的,突然感觉到水珠落在头上。
可这会儿太阳还挂着呢,哪儿来的雨?
它正疑惑,又有水珠落下,还伴随着少年欢快的笑声,“虎兄,你过来,咱们一起洗啊?”
大白虎身体一僵,身上的毛毛也尽数炸开,远远望去,像极了黑白相间的大号蒲公英。
沈云溪绷不住笑了,催促道,“虎兄,你又不是小姑娘,害羞什么,真男人就该一起洗澡,快来!”
大白虎不敢做出任何反应,甚至回头都不敢,就那样僵在原地。
“虎兄,你干嘛离我那么远,都不怕我被鳄鱼或者巨蟒叼走?”沈云溪耷拉着眉眼,故作委屈。
大白虎无奈,可它又不知道如何跟沈云溪解释早在捡到他的第二天,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它已经将方圆十里的猛兽驱赶的驱赶,无法驱赶的直接弄死,不会有任何威胁了?
更何况这一路过来它也有留意周围的气味,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哼,我看你就是打着让我被叼走,然后给新人腾地儿的主意!”沈云溪愤愤拍了一下水面,溅起不少银白浪花,“你怎么这么坏啊!”
大白虎嘴角轻轻抽了抽。
这就叫坏了?
它要是真坏起来,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