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渊只对他拱了拱手,道:“早就听说卫师兄回家了,我远来是客,应该是我上门拜访才对,怎么敢劳烦两位亲自前来?”
陆行渊嘴上客气,口气却冷得很。
卫元道虎目圆睁,更显得凶恶。
谢廉怕他冲动,给人留下话柄,笑意盈盈地接过陆行渊的话。
“我这表弟平日在家被我们宠的骄纵了些,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还以为上了赛台子还能和家里打闹一般,人人都会让着他。他有点小孩子脾气,一时没想明白,这才惊扰了道兄,我在这儿给他赔个不是,还请道兄莫要见怪。”
谢廉声音轻柔,加上他有意放缓语速,听起来就有两分媚意。
陆行渊不吃这套,肩上的蛊雕也不爽地叫起来,声音尖锐,犹如婴儿啼哭,别说柔媚可人,就是气氛暧昧到了极点,在它的尖叫中也消失殆尽。
谢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强撑着笑意。
陆行渊冷淡道:“我和卫师兄是赛台上的输赢,宗门内的恩怨,我们二人的师尊已经商讨过一次。我理解卫师兄的孩子心性,不然他也不会接连朝长辈告状。”
谢廉说卫英还是个孩子是开脱,陆行渊说卫英还是个孩子就是讽刺。
他着看向卫元道,道:“我两岁以后就不干这丢脸的事了,男子汉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脚踏实地,而不是空中楼阁,看似繁花似锦实则不堪一击。”
卫英比谢陵还要年长,三四十岁的人了,只有谢廉才敢说他还是孩子。
卫元道听出陆行渊话里的讽刺,神色凶狠,眼睛瞪的浑圆,直勾勾地盯着陆行渊。
“小子,修真界路漫漫,你所在的宗门不过是中下末流。你别以为它会是你的后盾,出来混,低调点才不会栽个大跟头。”
卫元道这话暗含威胁之意,陆行渊毫不畏惧,闷笑两声,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卫家主与其担心我会不会栽跟头,不如先担心担心你儿子。我不够低调,也好过有些人长得人五人六,干的却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
陆行渊言辞犀利,不卑不亢,不留情面。卫元道被他堵的心梗,脸上的怒容就没散过。
想他卫家在仙皇脚下扎根立业数百年,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狂徒。倘若不是谢道义这段时间阴晴不定,心思翻来覆去的变,谢廉担心横生枝节,他也不会放下架子来谢遥的府邸找人。
谢遥给他摆脸色,他还能看在谢道义的面子上不计较,但陆行渊一个小门派走出来的弟子,甚至不是宗主亲传,而是一个区区长老门下,就如此嚣张跋扈,不把他们卫家放在眼里,他要是真忍了这口气,以后这人还不得骑在卫家头上?
卫元道越想越气,怒火中烧,他目光扫过陆行渊肩膀上的鸟,沉声道:“畜生就是畜生,不管是扁毛还是小杂毛,都是一样讨人嫌。”
卫元道嘴快,谢廉甚至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这话说完。早在来之前,谢廉就知道眼前这个御兽宗的弟子是块硬骨头,不好对付,不然谢遥也不会只见过几面就把他带回来。
这段时间因为他的亲事,卫家很出风头,激流勇进之下也招来了旁人的高度关注,谢道义以往对他们家的事是睁只眼闭只眼,偏偏这次偏向谢遥。
谢廉安排在谢道义身边的眼线告诉他,是因为谢陵说了什么,引起了谢道义的警觉。谢廉不傻,他在宫里那么多年,很快就猜到是卫家现在的势头让谢道义有了忌惮之心。
他们这位父皇眼里可没有什么骨肉亲情,他对云棠夫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其他人?
谢廉当机立断,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以彰显自己爱护兄弟,心胸广阔,卫家以理服人,不会蛮横偏颇。
他们有野心,但不是谢道义的阻碍。
但没想到卫元道沉不住气,早知道会这样,谢廉就不该带上他。
谢廉心里怄气的不行,面上还要维持和善的笑意,解释道:“卫家主一时胡言,道兄别往心里去。这件事却是我们有错在先,道兄所言极是,回去后,我们一定对表弟严加管教。”
面对谢廉的示弱,陆行渊没有买账,他冷笑一声,道:“三殿下高看,我等粗鄙之人,怎敢妄言尔等家事?道歉二字如果只是嘴上过过瘾,抱歉,我觉得我没有接受的必要。”
“不识抬举。”卫元道怒喝一声:“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舅舅!”谢廉打断了卫元道的话,一副快要急哭了的表情。他在这边努力地缓和关系,卫元道却不断地拆台,再这样下去,关系只会越来越恶化。
卫元道心里憋着火,卫家高高在上数百年,要他低头本就是强人所难,被陆行渊多呛了几句,这面子再也放不下,怒而起身,拂袖道:“皇城之地,若是想要一个人消失,轻而易举,阁下好自为之。”
卫元道话语里有威胁和杀意,谢廉帮忙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却也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陆行渊和谢遥同时皱了皱眉,这话是那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