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舍微说得口干了他就上场,也是一副能干模样,同三房的人混熟之后,人人都知道他险些叫陈舍巷使人掐死了!
陈舍嗔弄来的好种子,见陈舍微把玩着烟籽点头,总算是松口气,喷气哼道:“老八真不是东西。”
“一家兄弟,有几个品性端方就不错了,哪能人人都是君子呢?”陈舍微哑着嗓子拍马屁。
陈舍嗔半真半假的一惊,道:“老六,你嗓子怎么了?”
蔡氏端来一盏金银花胖大海,道:“连讲了那么几日的课,能不哑吗?你也真是的,开春的事,这么急作甚?”
“过些日子大房二房的伯父兄嫂们就回来了,祭祖唱大戏,吃席耍把式,人家瞧一个热闹,我可不得在背后跑断了腿?等开春?!那时间也太紧了,只能眼下先把事情都布置下去,年节时一忙,哪来的功夫啊!”
陈舍嗔摇摇头,一副能者多劳的样子,见陈舍微沉默着喝茶,只当他嗓子不方便,又道:
“去年你身子不好,今年瞧着好了些,也带着弟妹和阿绛走动走动,别总叫五房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绕着大房二房几个兄长打转。我有时候瞧着都觉得替他们发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下人呢!”
蔡氏掩口笑,夫妻俩的口吻是如出一辙的不屑,道:
“那一家子就那样,不过你阿兄说得对,你是该叫弟妹和阿绛多走动,阿绛这年岁了,生得又好,在大房二房的长辈眼里露一露相,说不定人家瞧见了好的儿郎,也能惦记上给阿绛做媒呢。”
陈舍微轻轻一咳,道:“我自做个田舍翁就罢,没那么多想头。”
陈舍嗔很是不赞同,想了一圈,用胳膊碰碰陈舍微,一副哥俩好,无话不谈的样子。
“五哥我也晓得你,没个儿子,是没什么奔头。”
他眼瞅着蔡氏出去了,更肆无忌惮起来,陈舍微听得厌烦,耐着性子应付着,听听这陈舍巷能出什么好主意。
“等这烟叶的事情有了眉目,哥院里有个丫鬟,极好生养的身段,脸蛋也俊,你弄上几回,要个孩子还能是什么难事儿啊?”
还搁这吊大萝卜勾他的呢!
陈舍微拱拱手,无语的说:“不瞒哥哥,我这身子虚,又好清净,院里人一多就烦,这美人恩我是无福消受了,哥哥自己留着吧。”
陈舍嗔长叹口气,道:“你这故意挖苦我呢?怎么?怕我收用过?说实在的,你五嫂不是个能容人的,我院里的还真都是清白身子,那要是老八院里的,我看就是只母鸡都下不了云英蛋。”
陈舍微听得有点恶心,可后边那句关于陈舍巷的讽刺又着实好笑,见他要笑不笑的,陈舍嗔只以为他假正经呢。
“对了。”陈舍嗔忽道:“今年年景不好,泉溪周边好些灾民,咱们陈家在镇上,在泉州城里都是有脸面的,少不得要出些粮食。”
陈舍微露出为难之色,道:“五哥是知道我的,手里短银子,早卖了些粮花用,再加上买了些田要雇人。”
陈舍嗔一笑,道:“嗯,我知道,你怎么买那么些下等田?若是没钱,少买些,也得求精不求多才好。”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成天打听别人事儿你还挺嘚瑟呢!’
陈舍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我种些烟叶,好给水稻治虫子,费不了那么好地。”
“傻小子。”陈舍嗔不解的瞧着他,“怎么就一条心往庄稼上使呢?卖烟来钱多快?”
“那,那我也还打算着种点嚼烟的。”陈舍微笑得憨厚,仿佛担心陈舍嗔不叫他种一样。
他那一点量,陈舍嗔还真不放在眼里,嗤道:“种就种呗,我是为族里做事,收成大家都受益,又不跟老八一样斤斤计较,地里的玩意,他也跟癞皮狗似得到处撒尿占地盘。”
“要不五哥能当族长呢。”陈舍微听他骂陈舍巷真痛快,奉承话也没那么难说出口了。
“哎呀远得很,我是不想那么多,做好眼前事吧。”陈舍嗔拍了拍他,道:“罢了,反正族里的生意五房占了你股子,账面交上去委实不像话,我叫他们退出来,今年你那份粮就从族里分红出吧。”
陈舍微连忙道谢,心道,‘果真如夫人所言,同个要脸面的人打交道,虽也需阿谀奉承,小心应对,但到底有些面上的好处,总比同陈舍巷那种不要脸的好,吃了肉还嚼骨头!’
陈舍微起身告辞,‘拜拜了您,爷回家折腾自己的烟叶去了。’
说了给王吉的烟叶要顶尖,陈舍微自然要说到做到,上一岔品相最好的他都留了种,也不假手于人,还是自己育。
冬日里的活计闲雅,陈舍微陆续雕弄了百来个水仙种球,也没觉得累,王吉今儿来运谈栩然最后一批虫,吴缸正好也来上最后一遍漆。
收拾收拾,好过年了。
“今儿你们贼有口福了!”陈舍微拍着胸脯保证。
谈栩然觉得陈舍微唯一一点奢侈劲儿就用在吃上。
还没全然长成的鸡,剥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