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睁开眼睛的桑觉瞪了一下尤金。
难怪他现在这么虚弱。
尤金无辜地摸摸鼻子,基因检查可是霍延己提议的,他哪敢不从。
“我走了,得去看看隔壁的路天丛。”
尤金在这里碰上霍延己只是意外,他是来看其他病人的:“八队刚从废水区回来,路天丛断了一条腿,队友全军覆没。”
“没被感染?”
“很幸运,他的腿不是被异物咬断的,而是被钢门夹断的。”医生捋好手套的褶皱,“废水的情况似乎更严重了,你要不要一起来听听?”
“不了,我看任务报告。”
“机器人吗你?”尤金啧了声,推门出去。
等尤金走了,桑觉才说话,声音又轻又哑:“渴。”
霍延己给他倒了杯水。
桑觉:“没力气……”
虽然退烧了,但身体还是有些虚。
桑觉猜测应该和被孢子感染有关系,毕竟他不是人,从来不会发烧。
霍延己摇了下按钮,上半部分的床缓缓升起。
桑觉陈述道:“你怀疑我不是人。”
霍延己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缓慢匀速地给桑觉喂水。
桑觉的不高兴勉强得到了缓解。
他知道,对于霍延己而言自己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有怀疑也是正常的。
但就是不高兴。
恶龙闹起了小脾气。
霍延己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职责。”
他对桑觉的第一眼印象就是个套着人皮的污染物,这是基于多年的经验与直觉做出的判断。
虽然回城的三个多小时里,桑觉一直没有污染他的企图,但类人怪物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个体人类。
它们拥有相对较高的智商,只要吃过某个人类的细胞,就会学会该人类的基因序列,模仿该人类的行为与体温,它们也有相对较高的野心,更喜欢欺骗沿途的人们,让他们带自己前往人类聚集地,造成大面积污染。
它们从裂缝里出来,不‘吃饱’都不会离开。
不过虽然拥有智商,但它们依旧没有思考的能力,所有行为都秉持着刻在基因里的污染本能。
目前来看,桑觉确实是个人类——他比那些类人生物聪明点,但不多。
霍延己想,自己产生的怀疑并不是桑觉的错,是他对高级污染物存在刻板印象带来的失误。
桑觉敏锐地察觉到,问:“你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
霍延己语气冷淡:“没有。”
“叩叩——”病房门被敲响了,一个穿着制服的金发男人来到了门口。
桑觉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臭臭的。
金发男说:“报告长官,城门的类人生物已安全送达实验室。”
霍延己嗯了声:“给他开张办身份卡的证明。”
金发男一愣:“这、这不合规矩吧,城门外那么多排队的人……”
霍延己依旧以平波无澜的语调说道:“对人类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可以获得一些特权,他杀了那只类人生物,救了城外每一个可能会被感染的人。”
“……”金发男有些妒忌,其实当时霍延己在那,就算桑觉不动手,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受伤。
但他不敢忤逆什么,只好转身离开,听命照做。
躺在病床上的桑觉眨了眨眼:“……我杀了谁?”
霍延己:“不记得了?”
桑觉含糊地“啊”了声,他就记得昨晚坐在越野摩托的后座上,他趴在霍延己背上,霍延己特别香,让他很想咬一口。
然后好像就到了主城门口,他抓住了一根触手,然后……然后就忘光光了。
007在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复述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您当着城门口所有人的面,手撕了扮成武克的污染物。】
桑觉:“……”
本来还想扮演装装弱小的,这暴露得也太快了。
007又说:【好消息是,您现在距离飞行器只剩下两百公里。】
被怀疑的不高兴顿时一扫而空。
虽然两百公里还是很远,但至少比起之前的大几百公里已经好多了。
桑觉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的背包在哪?”
霍延己:“椅子上。”
桑觉松了口气,当时滚下斜坡的时候,他没来得及抓住背包,就留在了那辆装甲车上一路开到了主城。
毕竟是司伏他们守了两个月,全员牺牲才捕获的任务对象,如果因为他没了,也太令龙内疚了。
“车上叫阿阮的女人也被感染了。”桑觉根本不记得昨晚已经说过这件事。
“她已经死了。”
“那另外两个人呢?”
“一个因为袭击士兵被关入了大牢,一个已经平安进城。”
“我不是故意让感染者上车的,她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