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只精灵少年,并且夸了他,能一个人把他们都带回来,真是非常厉害。
普普:“嘿嘿,也就一般般厉害啦!你们都不知道,那个时候还雪崩了,吓死人了!”
雪崩……
顾笺心念一动,知道那座失落的神庙自此以后,恐怕都不会再现世了。
“对了,”他转向伊洛斯,“学院任务怎么样了?”
“做完了,”伊洛斯说,“圣雪莲花,我摘到了。”
顾笺:“那就好。”
隔了几秒,伊洛斯有点遗憾地说:“掉了一朵。”
第二朵圣雪莲花,他没能带出神庙。
本来,他想给伊阁的。
“没关系,”顾笺笑着说,“能摘下一朵已经很厉害啦,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一切都好。”
伊洛斯用力地点点头:“嗯。”
“我还想问呢,”普普叉腰,“你就摘朵花而已,怎么能搞得那么狼狈,又是雪崩又是害得洛维尔吐血什么的,你该不会被光明神暴揍了一顿吧?”
伊洛斯:“……”
伊洛斯一声不吭地趴回顾笺膝上,变成小黑龙,窝成一团。
普普:“喂!”
顾笺摸摸精灵的头发,轻轻捧起这团小龙,心道,困了。
他知道,恐怕伊洛斯一醒来,就一直守着他,三天没有合眼了。
——
尽管学院任务已经完成,顾笺却并没有立刻返程,而是带着伊洛斯和普普在北境城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这期间,赛琳娜的父亲,亚克托尔家主克劳伯依然卧床不起,医生每日都要来往于亚克托尔府邸——只是,克劳伯在床上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也许是斩下那头杀死自己妻子的魔兽头颅耗费了他太多力量,也许是为妻子复仇的心愿已了,总之,克劳伯病倒了,病得非常严重,就连光之治愈魔法都起不到任何用场。
无形的阴霾逐渐笼罩亚克托尔府邸与北境城,就连赛琳娜也对顾笺叹气:“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真怕……”
顾笺微微蹙眉,说:“前几天,我观察城外,似乎又有魔兽的踪迹。”
赛琳娜:“什么?雪原魔兽?我们不是刚刚杀完一批?”
按照往年的惯例,雪原魔兽最多只会每年出现一次,有时候甚至隔年出现,总之,绝没有一年出现两次的情况。
“无论如何,最近要格外留意。”顾笺说,“还记得王城的渎光会吗?魔兽来源于恶神遗留的力量,渎光会通过向恶神献祭获取力量,所以,如果真的有不寻常的魔兽异动,恐怕是渎光会再次出现了。”
赛琳娜沉思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派人去调查的。”
她的身后,路过的安东尼停下了脚步。
今天下午,诺提塞领主忽然邀请维德和赛琳娜,说有要事商议。
“安东尼,我和你姐姐出门了。”维德拍拍自己幼弟的肩膀,“你照顾好父亲,我们要晚点回来。”
安东尼小声地说:“知道了,哥。”
“哎,男子汉大丈夫,讲话大声一点啊。”维德说,“你总是这样蚊子哼哼的,以后可怎么讨女孩子喜欢啊。”
“闭嘴吧你,”赛琳娜说,“走了。”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
主卧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床边,正在用湿软的毛巾给家主擦脸的女仆站起,向安东尼无声行了一礼。
安东尼说:“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照顾父亲。”
女仆点点头,端起毛巾和水盆,悄无声息地走了。
安东尼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慢慢地来到床边,谨慎地环顾一圈。
他的脸色不知道为何有些发白,踌躇着,从袖子里取出一瓶无色的药水。
他的父亲,亚克托尔的家主,克劳伯静静地躺在床上,发鬓染白,面庞微微凹陷。
这并不是安东尼记忆中父亲的模样,他的印象里,父亲更强壮,更精练,能挥动两人高的巨剑,也总是对他的姐姐,对他的哥哥寄予厚望,不吝大笑着夸奖。
……但是,对他没有。
小时候,父亲从不曾夸奖过他。
安东尼无声地咬了咬牙关,打开药水的瓶盖,慢慢凑近克劳伯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