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只是在玩游戏, 在寻开心,甚至会因为她的开心而感到有趣, 也相信她玩够了会回家。
但许馥对陈闻也好像有些不一样。
她从来都是那样平和,温柔, 喜怒不形于色,像沉静美丽的粼粼湖面。
她以前会对某个男人, 不,她会对某个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带着点颐指气使的骄纵,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娇气,好像人变得更生动活泼,平静的湖面找到了出口,成了山涧的潺潺溪流,时而甜美圆润,时而欢快湍急。
面对陈闻也的时候,许馥好像也变得不像她了。
都怪陈闻也——
是他影响了她。
一个半残废而已,仗着自己的病人身份,未免和许馥走的也太近了。
得让他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才是。
这几个下三滥的小混混,不知道能不能给他点颜色看看?
隔间门打开,陶染若有所思地放下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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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我是老板。”陈闻也从隔间那边走过来,淡声道,“先不要激动,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会负责。请问车哪里出了问题?”
几个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
真不像老板。
有钱看着倒是有钱,就是人太年轻,帅得太扎眼,像个年轻气盛,少不经事的纨绔富二代。
那黄毛掐着烟瞥了他一眼,莫名觉得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负责得起么?”他靠着车抽烟,拍了拍那辆黄色跑车的车身,吞云吐雾地笑笑,“看给我这车漆刮得花成什么样儿了。”
陈闻也和他一起走过来看,车身确实有几道长长的划痕,能看出是新刮不久,“这是我们的人刮的?”
“喏,就是你们这儿的人啊,喊都听不到。”
梁生脸色铁青地站在旁边一边摇头一边摆手,发出呜呜的声音,没人能听懂他说了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闻也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他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松了一些。
他抬眼看向黄毛,“拿什么刮的?”
“谁知道呢,我也没注意,过来一看就这样了,刷子柄?刷子尖?”黄毛无所谓地耸耸肩膀,视线扫过梁生腰间别着的那把钥匙,嗤道,“钥匙?我可不知道。”
“是么?”
陈闻也看了一眼梁生腰上别的紧紧的钥匙,表情挺疑惑的模样。
他走到一旁拿起了个刷子看,然后转过身猝不及防地拿那刷子柄在车身上狠狠刮了几道,车身发出尖钝地鸣响,陈闻也歪歪头仔细看看,道,“不像。”
“……”黄毛目眦欲裂,简直不敢相信他干了什么,那划痕比之前的深得多,已经不是简单补补的问题了,“你他妈的——你——”
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完,陈闻也又换了个刷子,拿刷子尖再次刮了几道,对比了一下划痕,又摇摇头,“也不像。”
场上的人都惊呆了。
一时所有人都失了语,在这样的安静之中,陈闻也朝梁生招了招手,示意他走上前。
梁生愣愣地往前走了一步,陈闻也抽出他腰间的钥匙,捉起他的手,让他自己捏着那钥匙,在那车头上划了狠狠两道,成了个大叉的模样。
“唔,奇怪。”陈闻也笑了笑,抬眼望那黄毛,“好像也不是呢。”
黄毛眼睛瞪得溜圆,嘴也大张着,颤抖着唇望着自己的宝贝跑车。
原本只有几道划痕的车身被陈闻也划成了个四不像,黄毛终于反应过来,气得几乎失去理智,他一把揪起陈闻也的领子,高高举起拳头来,暴戾道,“你他妈的,你他妈的疯了——你知道我这车多少钱么?”
“两百万出头?”陈闻也瞥了一眼,淡淡道,“外观改得挺花哨,动力系统倒也没大动,能值几个钱?”
“你懂个屁!傻x,看能看出来什么动力系统?”
黄毛吼叫着,一拳落下来,却被陈闻也单手就接了住,并慢慢地收紧了手掌。
“你开进来的时候,”陈闻也笑笑,另一只手指指自己戴着助听器的耳朵,“不小心听到了一下。”
黄毛的手被他攥住,抽不开,甩不掉,痛得嗷嗷叫,一群人哄地围了上来,听见旁边清亮的女声——
“警告你们不要动手哦,”许馥笑笑,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打输住院,打赢坐牢。看你们就像要打输的了,到时候还要给医生增加工作量。”
而她的身后,聋哑的工人们一字排开,在她的指挥下拿起了刷车杆,扫帚,不知道哪儿来的长长棍棒。
他们身形或高大或矮小,但每个人眼都愤怒得发红,发出听不清楚的“嗬嗬”声音,仿佛许馥一挥手令下,就要跟他们拼命一样。
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第一份工作。
他们经过了系统地培训,被一次又一次地鼓舞,也开始相信自己能够胜任这个岗位,靠自己的能力在这个社会站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