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听出几分意味儿,问道:“听您这意思,想让我收他?”
陈方石淡淡道:“那没有,就是有感而发。”
杜飞却是一笑,甭管出于什么考量,既然陈方石流露出来,怎么都要给老同志一个面子。
况且刚才,听到郭宝柱的情况,杜飞心里也已有了计较。
杜飞十分笃定。
张华兵不会轻易放弃东直门中学的力量。
也许郭宝柱是一个重要契机!
不过,牵扯到秦淮柔姐俩儿的安全,杜飞还得仔细考量周全。
陈方石说完了就要走。
杜飞忙叫住他:“您先别忙呀~有个事儿跟您打听打听。”
“找我打听事儿?”陈方石诧异道:“你说~”
杜飞道:“咱城北有个凝翠庵,里边有一个叫慈心的尼姑,您认识不?”
陈方石顿时一皱眉,不答反问:“你问她干啥?”
杜飞听口气,就知道没问错认。
也没瞒着,当即把大略情况一说。
“她居然想见你~”陈方石表情严肃。
杜飞皱眉道:“这老尼姑来头很大吗?”
陈方石摆摆手道:“要说来头,的确是有些来头,要是搁在前清,甚至民国那暂,咱都惹不起她。但是现在……哼,没毛的凤凰不如鸡。”
杜飞心头一动,听这意思慈心的来历有些特殊啊!
忙道:“您别打哑谜呀!究竟怎么回事,您给倒是给说说。”
陈方石好整以暇道:“说起这事儿,还得从清帝逊位说起……”
这一下,陈方石“叨叨叨”说了快半个小时,杜飞总算听明白了。
原来慈心竟然是庆亲王奕劻的儿子,末代庆亲王载振的私生女。
她母亲原是津门名妓,虽然不比杨翠喜有名,但容貌才艺尤在之上。
只是载振因为杨翠喜弄得狼狈不堪,只将其养在外宅。
慈心出生就成了私生女,入不得宗室。
但慈心另有机遇,竟然慧根通灵,入了佛门!
根据陈方石的说法,她虽然深具慧根,但心中执念太深,始终难证正果。
杜飞恍然大悟。
难怪慈心敢在手抄本上自称和尚,如果陈方石说的没夸张,慈心自称和尚,实至名归。
末了陈方石不忘提醒道:“小杜啊~慈心是真有道行的大士,既然她招你相见,未必不是机缘,去见一见也好。但你切记不可答应她任何事,她身上的因果太重,你的命格虽强,却未必担得住。”
说到最后,越说越玄,杜飞已经眉头紧锁起来:“既然如此,我不去见她不就得了?”
“不去?”陈方石不以为然道:“你说的轻松,她现在明显盯上你了。好言相请你要不去,自有别的阴招,让你乖乖就范。”
杜飞目光一凝,阴恻恻道:“那娘们儿要敢玩阴的,老子特么先锤死她。”
说话间,下意识攥了攥拳头,骨节发出声声脆响。
陈方石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杜飞这货可不是软柿子。
当初,杜飞跟他说‘岁数大骨头可脆’那股劲儿,想起来还觉着肝颤。
管你什么佛门大德,把他惹急了真能给你来个一力破万法。
陈方石心中暗道:“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慈心道友,惹了这个小煞星,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杜飞没想到陈方石这老家伙这么多内心戏。
不过得知慈心的来历,倒是令他放心许多。
正如陈方石说的,没毛的凤凰不如鸡。
甭管慈心原先怎样,她现在就是一个困守亩许庵观的老尼姑罢了。
杜飞送走陈方石,心里寻思这事儿,也没急着回去,顺手又摸出烟。
谁知一根烟没抽完,竟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玉芬一身公an制服,骑着自行车从马路上拐进胡同。
杜飞皱了皱眉。
上次王玉芬临走说过,如果杜飞不主动联系,她不会再来骚扰。
没想到才过几天,这娘们儿又腆个大脸来了。
不过杜飞也没给她脸色看,那样显得忒小家子气。
王玉芬看见杜飞也有些尴尬。
杜飞似笑非笑道:“王姐,食言而肥可不好。”
王玉芬脸一红。
其实她也不想来,但没法子,师命难违。
叹口气道:“就见一面,那么难吗?”
杜飞理所当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一切封建迷信,于我皆是糟粕,您师父何必只盯着我呢?”
王玉芬竟也跟着抱怨道:“我哪知道师父为啥只盯着你啊?”
见他油盐不进,王玉芬十分无奈。
已经开始思忖,回去怎么跟师父交代。
杜飞却突然改口道:“算了,我不为难你,就今晚上八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