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事儿已经翻篇儿了,怎么杜飞突然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
王七爷不明就里,顾不上盆里刚倒的热水,连忙踩着拖鞋给杜飞开门。
“哎呦,杜领导,您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呀!”
王七爷点头赔笑,把杜飞让到屋里。
杜飞面沉似水。
其实他早就憋着寻个由头,找王长贵问问当年庆王宝藏的事儿。
今天正好,王玉芬把杜飞请到凝翠庵去,却闹的动刀动枪的。
这笔账算在王玉芬头上没毛病吧~
杜飞一进屋,吧啦吧啦把刚才的事儿一说。
王七爷听得直冒冷汗,心里是暗暗叫苦。
凝翠庵那位活祖宗他哪儿惹得起呀!
之前他倒是听孙女提过一嘴,她师父想要见一见杜飞。
王七爷也没太当回事。
反正两边他都惹不起,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呗。
谁知弄到最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杜飞似笑非笑道:“王七爷,女债父偿。你孙女给我带到沟里去,那疯娘们儿差点害了我,我找你王七爷讨个公道,这没毛病吧?”
王七爷一脸倒霉模样,咧咧嘴道:“这……这……确实没毛病。”
杜飞“哼”了一声,算他还识相。
既然有了这个态度,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却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跟着门外传来陈老三有些焦急的问道:“七爷?您没事儿吧~”
杜飞瞥了一眼。
王长贵忙道:“没事儿,没事儿,你们都歇了吧,我跟杜领导谈点事儿。”又跟杜飞赔笑道:“都大惊小怪的。”
杜飞不置可否,没再兜圈子,直接问道:“别废话了,先说说慈心那疯娘们儿究竟怎么回事儿?”
杜飞马不停蹄跑来,除了就缝下蛆,给王长贵施压,也想问问慈心那边更具体的情况。
虽然之前陈方石说了一些,但都是外间的传闻。
王玉芬是慈心徒弟,王家又曾是王府的包衣,肯定知道内情。
“这……”王长贵下意识有些为难。
杜飞“哼”了一声,眼睛微眯闪出危险的寒意,淡淡道:“王七爷,您信不信,我今晚上去个电话,明天你就会接到王小东出意外的通知。”
王长贵心脏猛地一缩,王小东这个大孙子可是他的心头肉。
更何况之前为了救王小东,付出了那么大代价,更加大了沉没成本。
至于说杜飞是不是吹牛逼,王长贵却一点也不敢怀疑。
“咕噜~”
满是褶子的脖子上,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吐沫。
王长贵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别介,别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杜飞看着王长贵,忽然笑了起来:“七爷,您是老江湖了,不用在这儿跟我演戏了,你根本没这么怕我。”
王长贵一愣,跟杜飞稍微对视,本来弓着的身子直了直,有点尴尬的笑道:“您捧我,我是真害怕呀!”
杜飞道:“真的也罢,假的也好,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满不满意,您说是不?”
王长贵再次躬身,嘿嘿赔笑:“那是,那是~您是官,我是民,自古民不与官斗。”
杜飞靠在椅子背上,摆摆手道:“别这么说,现在是新社会,都为人民服务。再说我一个小小的副科长,能算什么官儿。要搁到过去,八品都不是。”
王长贵忙道:“可不能这么说……”跟着又是一顿马屁,肉麻的杜飞差点尴尬癌犯了。
不得不说,拍马屁是一门学问。
有些肉麻的话,杜飞是真说不出口。
但王长贵却跟吃饭喝水一样,偏偏他还一脸真挚,说跟真的一样。
即使杜飞明知道他在拍马屁,也觉着心里舒坦。
但舒坦归舒坦,正事儿还得办。
王长贵这老狐狸,这么多年对庆王府早就没什么忠诚可言。
否则他也不会为了救王小东,把手里掌握的庆王府的财产送出去。
刚才之所以犹豫,其实更多是忌惮慈心的强悍实力。
不过杜飞已经找上门来,他要是冥顽不灵,肯定应付不过去。
王长贵人老成精,快速思虑权衡,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好整以暇道:“杜领导,您既然见过慈心大师,应该知道她的厉害,我们这一大家子,是惹不起她呀!”
杜飞撇撇嘴道:“七爷,看来你还是不老实呀!你觉着那疯娘们儿不好惹,我就好糊弄是不是?”说着杜飞直接站起来:“既然如此,话不投机半句多,今晚上算我来错了。告辞!”
王长贵忙道:“杜领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可以谈谈别的,比如……当年王爷留下那笔银子。”
杜飞心头一动,这已经是今晚上第二次有人拿庆王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