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洋,像杜飞和朱婷这种人,怎么可能住在这样逼仄的小屋里面。
杜飞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又问道:“长野君,不知星夜来访所为何事?”
长野东番正要说话。
朱婷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在他们面前分别放了一杯:“长野先生慢用。”又跟杜飞道:“我回屋去了,你们慢慢聊。”
杜飞点了点头,跟长野东番道:“长野君,尝一尝,上好的碧螺春。”
长野东番对华夏文化很有研究,知道碧螺春的名号,喝了一口,大家夸赞。
“好茶,真是好茶!华夏之地大物博,实在令人羡慕啊!”
杜飞笑了笑,心里却有点膈应。
特么你们家当初就是因为羡慕,到我们家来烧杀抢掠。
不过他并没把这种情绪流露出来。
呷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长野君不必如此。如今各郭葛命风起云涌,劳苦大众纷纷起来,早晚有一天,天下大同,不分彼此。你我今日之努力,不正是为了这伟大的一天早日到来吗!”
长野东番愣了愣,看着杜飞的眼睛闪着异彩。
放下茶杯猛地握住杜飞的手,激动道:“杜飞同志,果然不愧是华夏的同志,能在京城聆听领秀的教诲,思想觉悟,高山仰止。可惜我远在东洋,不能常住……”
说着连连摇摇头,一脸遗憾表情。
杜飞则暗暗撇撇嘴,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来,提醒道:“长野君,还没说今天来……”
长野东番回过神来:“抱歉,我失态了。”
杜飞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长野东番稍微调整一下情绪,说道:“杜飞同志,我这次到华夏来,是求援来了!”
杜飞听了倒是没太意外。
长野东番大老远渡海而来,处心积虑找到杜飞这里,肯定有所图谋。
杜飞点头:“嗯,你说。”
长野东番道:“以杜桑的远见卓识,应该知道我们在东洋的形式非常不利。”
说到这里,长野东番痛心疾首:“从62年,领秀的视线关注到东洋。到现在,我们经历了高潮,也走过了低谷,却始终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这令许多同志开始悲观,甚至放弃曾经的理想,堕落的进入资本家和财阀的企业工作,成为他们工具和走狗……”
长野东番越说越激动,不由自主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瞪着眼睛,挥动手臂,仿佛他面前的空气就是他的敌人。
杜飞并没阻止他。
看得出来,这个东洋的年轻人,是一个真正有理想的人。
他的信念非常坚定,甚至已经成为了心中的执念。
他并不惧怕死亡,害怕的只是理想与信念的破灭。
等长野东番的情绪平复下来,杜飞让他坐下来:“长野君,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恐怕帮不了你。”
长野东番立即道:“杜飞同志,请不要谦虚。最近几个月我一直在研究你在香江取得的胜利,从前期的准备,到后期的收尾。简直堪称完美!你在力量有限的情况下,有进有退,纵横捭阖,硬是让不可一世的敌人吞下失败的苦果。”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无比郑重:“杜飞同志,实不相瞒,这次我来想要拜访两个人,一位是阁下,另一位就是您的搭档林先生。可惜林先生不在京城,实在令人遗憾……”
杜飞恍然大悟。
难怪长野东番会来找他,原来是早前香江之行的影响。
至于林天生,他能见到才怪。
现在林天生应该还在龙江没回来。
杜飞皱了皱眉,问道:“长野君,不知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长野东番急切道:“我们需要武器!领秀早就说过,炝杆子里出正拳。当今之东洋,若想葛命成功,必须进行斗争……”
杜飞并没有忙着表态,说行或者不行。
他仔细听着长野东番宣讲他的理念。
半晌之后,长野东番说完。
杜飞问道:“长野君,武器的事儿先放一边。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获得了武器,你打算怎么干?”
长野东番眼睛一亮。
虽然杜飞并没说答应,但能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是巨大进展。
长野东番胸有成竹,毫不犹豫道:“东洋的工业和工人主要集中在东京、大阪,还有濑户内海,这些工人是我们的根基,我准备在这些地方展开行动……”
杜飞皱起眉头。
听到这里,他就知道,长野东番还是太年轻了。
虽然一腔热血,却缺少真正的战略眼光和斗争经验,想法太过稚嫩,太过想当然了。
看见杜飞表情,长野东番心头一沉,问道:“杜桑,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杜飞道:“你的想法不能说不对。你应该仔细研究过稣鹅和我们的经验教训。”
长野东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