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娇很少点外卖,口味吃不惯是一个原因,如今北城外卖费越来越贵也是另一个原因。一份盖浇饭,自己做十块的成本,外卖要价二十八,再加上配送费,一餐三十打底。一日三餐添上奶茶饮品,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省钱无非开源节流两种方法,既然开源目前还达不到,就只能从点滴着手,能省一点是一点了。
傅云娇等了一会电梯,到十六楼,单手拎起的塑料袋把食指勒出一圈红痕。
她换了只手,习惯性地摸包找钥匙,手摸了一圈才想起,公寓不像以前他们老房子,用的是密码锁。
她暗自笑了笑自己真是忘性大,搬来这么久还是记不得。抬头一眼,刹见门边立了个人,背倚门框,百无聊赖地望着她。
傅云娇一愣,问,“你怎么来了?”
蒋勋悠悠挺直背说,“来上班啊。”
“不是还没到十点么。”傅云娇望了眼手机,“现在才九点十分”
“我知道啊,我特地留了吃早饭的时间。”
早饭
坏了,傅云娇把要给他包饭的这茬忘记了。
蒋勋看着傅云娇一闪而过的表情,抱着胳膊,撇了下嘴说,“你忘了?
“唔你先让开,别挡门。”
傅云娇绕开这个话题,推推蒋勋胳膊,
蒋勋不情不愿地侧身,让她开门,跟着吐槽道,“真行一月一千,还不给饭,资本家压榨这套算被你学明白了。”
傅云娇进屋把东西拎进厨房,不惯着他脾气说,“那你不愿意干可以不干。”
“咝”
蒋勋接不上话,把气咽回肚子,悻悻闭了嘴。
自从他昨日让傅云娇拿出点老板娘的气势,傅云娇还真把他这话“落实”得不遗余力。
不仅没再用尊称,对他态度也是一改之前温和。
两人角色对调,蒋勋一时不适应,可是能怎么办呢,自己上赶着来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蒋勋摸了摸后颈,轻笑一声,晃着两条腿跟傅云娇进了厨房。
人一多,空间狭小,两人距离就近了。
早上煮的粥还剩一口,傅云娇把菜从口袋拎出,洗净放入冰箱,转过身,蒋勋像个木桩似的,牢牢杵在她身后,眼巴巴地看着那口小锅。
傅云娇无奈摘下围裙系上,说,“你去客厅等着吧,做好我叫你。”
“我在这等。”
“这里太小,你站着我挪不开身。”
“那我坐着等。”蒋勋说话间从拐角寻出来一张小也坐的木板凳,扶着墙,直直就坐了下去。
傅云娇看他把两腿并在胸口,坐姿乖巧得和幼儿园小朋友无二异,不免好笑道,“你坐这等,难道是让我炒完饭直接从锅里倒你嘴里去?”
蒋勋眨了眨眼,表情像在说-也不是不行。
傅云娇拿他没辙,不再废话,扭头从冰箱拿出一碗冷饭和两个鸡蛋,一把青葱。
关上门,瞧见蒋勋嗷嗷待哺的样子叹声气,摇摇头又多拿出一颗蛋,一盒牛肉丁。
他这食量包吃会不会亏本?
傅云娇心里计算着,按下电磁炉开关,热锅烧油。
十分钟后,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炒好,傅云娇搬出和小也吃饭的小方桌,把饭盛出,放桌面说,“吃吧。”
蒋勋握起筷子,第一件事就是把葱花一颗颗挑出来
说是来打工的,身上这些挑食的毛病还是一个没少。
傅云娇把锅铲放了水池,摘下围裙想,也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可能玩上一个月,过了新鲜劲就会想要回去了吧。
离开门营业还有半小时,傅云娇短袖,牛仔裤都沾上油烟味。
她交代一句,“吃好了,把碗筷放水池,我中午来洗。”
便去楼上快速换了一套淡色长裙,顺带把头发洗了遍。
做美业,个人形象也是店招牌,收拾利落得体是傅云娇对自己的要求。
傅云娇吹干头发,找出一只将要用尽的玫瑰色唇膏,抹在唇上,抿了抿。
她皮肤白,不涂粉底,脸上也无明显瑕疵,配上一抹唇色,温润淡雅,既无攻击性,又带着亲和,能快速拉近与客人的距离。
傅云娇对着镜子将头发扎出一个低马尾,垂坠在脑后,理好衣领,袖口,匆匆下楼。
楼下倏然安静,傅云娇一边打开加湿器,一边说,“蒋勋,把门打开,把招牌亮起来吧。”
说了一遍无人应,傅云娇走去厨房,重复道,“我说开门做生意了你”
厨房安安静静。
方桌,板凳皆被折叠好归为原位,台面留有一圈淡淡水渍。傅云娇走近瞧,锅碗瓢盆,还有早间吃剩的那个粥锅都被洗刷干净,整整齐齐摆在滤网架上。
虽然有只锅盖没洗干净,还泛着油亮,但这也已经超出傅云娇预料了。
他洗了碗筷?
可是洗完了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