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谢谢”后,顾含青下了车。
走上台阶,她又转身。
薄谈的车已经开远,在夜色里只剩下尾灯。
今晚越的这条界才哪儿到哪儿,不算什么。
她怕的另一条界,还有不经意间养成的习惯。
翌日,十月一号,宿舍楼更空了。
顾含青一觉睡到中午,醒来点了份粥,下午又去医院输液。
这天输完液,她已经没什么症状了,只是胃口还不怎么好。
第三天,顾含青没有去医院。她的发小纪书桐回北城了。
她上午就回了家。
她家在北城一个比较老的小区,距离a大坐地铁要半个小时。
房子空荡荡的,还是顾含青去学校之前的样子。一个月没人住,柜子的表面积了浅浅的一层灰。
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又在手机上买了点菜。
一直等到傍晚,纪书桐才到。
进门放下行李箱,纪书桐给了顾含青一个大大的拥抱:“青宝!”
顾含青回抱住了她。
简单的拥抱后,纪书桐看着顾含青的脸,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没什么,前两天急性肠胃炎。”顾含青一边说,一边帮她把行李箱推进来,“不是中午到北城吗?怎么现在才来。”
纪书桐换着拖鞋,说:“我去给阿姨扫墓了。下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顾含青:“替我妈谢谢你。”
纪书桐:“这话说的,我以前一到周末就跟你回家,放假也住你家里,阿姨对我和对你一样。我去看她是应该的。”
见顾含青神色淡淡,纪书桐转移话题:“今晚吃什么?”
顾含青:“红烧羊肉,粉丝煲,还有一个汤。”
纪书桐抱着她亲了一下:“都是我爱吃的,青宝你太好了吧!我在学校就想吃这些家常菜,做梦都会梦到。”
“去换个衣服,来给我打下手。”
两个女生一边做饭一边闲聊,吃完饭又一起收拾。
纪书桐看到有瓶朗姆酒,冰箱里还有可乐和青柠,给自己调了杯小甜水,加了许多冰块。
顾含青洗完澡出来看到,说:“我也要。”
纪书桐直接把朗姆酒放回了冰箱:“你肠胃炎刚好,别喝刺激的。”
“你回来我心情好,少喝一点。”
“不行!”
在纪书桐的坚持下,顾含青得到了一杯特调温水。
两人端着杯子来到窗前。纪书桐坐在了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顾含青坐在窗台上,斜倚着墙。
“抽吗?”顾含青拿起旁边的烟盒和打火机。
纪书桐点头。
她们两人学会抽烟是在高三那年。
当时是顾含青买了包烟,问纪书桐要不要一起抽抽看。
纪书桐毫不犹豫地说,要。
那时候她们都太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方式了。
她们第一次尝试是在某天放学后,在公园的角落。
抽第一口的时候,两人都呛出了眼泪,难受得不行,然后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又笑了。
现在的顾含青已经不像当年那样了。
晚风从窗外吹过,吹动她的头发。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裙,外面披了件雪纺衬衫,因为她斜倚的姿势,一边的衬衫慵懒地滑落肩头,挂在手臂上。
穿着黑色吊带睡裙的纪书桐双腿随意地盘在椅子上。她倾身弹了弹烟灰,问:“你和薄谈怎么样了?”
顾含青抬起下巴,对着夜幕里的月亮吐了口烟,说:“他现在应该对我有点兴趣,但也只有一点。不需要我了大概还是会把我踹了。”
说起来也巧,纪书桐有个舍友的哥哥和薄谈是一个班的。
之前顾含青很多关于薄谈的动向都是从那里得来的。
“我最近研究了下,我们系有联合培养项目,申请通过了,大三和大四两年就可以在国外读。”顾含青说。
纪书桐:“能出国是最好的。只是薄谚会让你顺利出去吗?”
顾含青志在必得:“所以薄谈那里我还得继续努力。”
看着顾含青平静的样子,纪书桐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靠高考逃离了北城。
但是顾含青没能。那时候她的身上有牵绊、有锁链。
其实顾含青并不欠薄谚什么。她明明是最无辜的一个。
抽完最后一口烟,纪书桐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举起杯子说:“青宝,我们将来都会好的。”
顾含青拿起已经凉了的水,隔空与她一碰,语气轻柔坚定:“会的,一定。”
十一假期的北城到处都是游客,去哪儿都是人挤人。
顾含青和纪书桐基本一直宅在家,顶多出去买买菜、逛逛超市。
两人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顾含青做饭,纪书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