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天的内容,都比较克制,乍一听好像透露了许多消息,但关键的细节处又有所缺失……
当然,这样的情况,其实也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不管口头上表现得再怎么亲密,什么龙虎同宗,同气连枝……但从本质上来说,不同小队,终究还是竞争关系。
除非前来此处的二级天师们,真的把那一万多死去的怨魂,给全部超度了去。
可能吗?
可能。
但很难。
陆林知道,在他们这帮人里面,的确是有一些理想主义者,或许会天真地觉得能够联合众人,一起行事。
但问题是,无论是他,还是田小冲,又或者是其他人,几次探讨之后,都觉得太难了。
既然如此,那便边走边看吧。
事情,总会出现一些契机,或者转折点的……
交流结束,准备离开时,韩玲儿却突然叫住了陆林,把他拉到了一边,随后低声说道:“那个周建国,昨天找你们麻烦去了?”
陆林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对。”
这件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所以陆林表现得很是坦然。
韩玲儿担忧地说道:“我听我父亲说起过这个人,说他是天山派周伯言周家的重要人物,手上掌握着至少两样顶尖法器,可以确定的一件叫做‘驱魔埙’,能够在某种状态下让邪恶之物默认他为同类,并且通过音律,对其指挥,越低级的邪物,越容易受其操控……”
“哦?”
陆林很是惊喜地说道:“原来如此,昨夜他应该就是通过那驱魔埙,对我们使坏的——这玩意难道就没有什么限制吗?”
韩玲儿点头说道:“应该是有的,但具体是什么,这个谁也不知道。”
陆林又问:“那另外一件呢,你知道吗?”
韩玲儿说道:“据说是一张面具,但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信息……”
她有些抱歉,而陆林却已经很满意了,说道:“多谢,有了这些信息,我就知道该怎么防备他了。”
韩玲儿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随后又说道:“如果你又碰到昨夜的情况,难以避开的话,可以过我们这边来——我有个东西,虽然无法破解他的驱魔埙,但也可以让那些凶魔暂时无法靠近……”
听到这话儿,陆林很是意外。
韩玲儿这般说,陆林是不怀疑的,毕竟作为韩大通的女儿,她前来此处,自然是有着不少傍身之物的。
但问题是,陆林贸然跑过来,让她和花新月等人置身于危险之中,这样真的好吗?
像花新月那种人,虽说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但内心之中,却其实是最为理智,甚至可以说是冰冷的。
自己如果这么做了,恐怕会引来对方的敌视。
而韩玲儿应该是知晓这里面的道理,但她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陆林沉默了一下,点头说道:“好。”
他没有多作言语,简单应承之后,便也跟着田小冲等人离开了。
田小冲等人离开,龙虎山本地派的一队人也跟着往回走,返回的路上,花新月故意留在了最后,与韩玲儿并行着,等到离前面三人有了一段距离之后,她突然开口说道:“你打算帮陆林扛住周建国的祸水东引?”
韩玲儿听了,不由得羞怒地说道:“小姨你怎么偷听人家说话啊?”
虽然花新月是韩千源的小姨,但与韩玲儿家的关系也是很密切,所以她自小也是随着堂兄这般叫着,此刻虽然羞恼,却多少有些撒娇的意思。
然而花新月却没有往日宠溺,反而很是严肃地说道:“这次过来,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需要为你负责——不但如此,我还得为这几位同门也负起责任来,所以不得不跟你认真地聊起这件事情……”
她一开场,便定下调子,说了一会儿“五人一体”的道理之后,认真说道:“我知道,陆林曾经救过你,你心存感激,这事儿没错,但你父亲将定星盘交给你,不是让你这么胡来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将我们拉扯进这桩恩怨里去,到时候害死了大小何,以及小王,那该如何?”
这话儿一说出来,韩玲儿直接就愣住了。
好一会儿,她的眼眶中浮出泪光来,委屈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花新月摇头,说:“我知道,但问题是,这件事情,一旦卷入,就很难有所善了……”
两人说着,韩玲儿越发委屈,百口莫辩,止不住泪珠滴落。
……
体委球场旁边的邮电大楼楼顶,一个长相俊美,还描着眼影,穿着一身通体雪白西装的年轻男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分道扬镳的两支队伍,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诡笑。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韩玲儿那张精致如洋娃娃的甜美脸孔之上,仿佛在欣赏某种玩物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却又看向了重回河岸那边的陆林一行人。
那个看着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