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冯元口中发出呵呵声,他死盯着那画,用手指尖点着几滴鲜血,涂抹着‘琥珀’空白的脸上,登时,一张染着鲜血的女子面目,登时出现。
“你已完成……”毛周对冯元说。
“我完成了!”高凡最后一抹,在‘琥珀’脸上抹了一点淡淡的碳色,像是一片胭脂,也盘活了整幅画,一个明媚活泼的侍女便在卷上活灵活现。
“先是他,再是你。”毛周说。
“不!开什么玩笑!”高凡一下就炸毛了,他指着冯元的画冲着冯周嚷:“往画上喷口血就算完成?这都整个污了!你这什么评判标准?!”
“心血精诚,金石为开。”毛周对着被冯元鲜血所喷的画作一抹,就见那些流淌的鲜血,恰构成了‘琥珀’的衣裙,而冯元用手指在‘琥珀’脸上所涂抹的痕迹,则如‘琥珀’正在啼血泪流一般,像是在为了这位工笔大师而落泪悲鸣。
“呵~”冯元嘴角带血的向着高凡笑着,“小高,我终究是更胜一筹,说是造假作弊,谁又像你一样造假作弊得厉害……”
一边说,冯元忽得像是望到了什么似的,他转头望向天空,脸色茫然,继尔又变得惊恐。
“天啊……这是什么……”他惊叹着。
高凡看到,大量神秘开始在冯元身上汇聚,那是寻常人类根本无法承受的神秘,便是在调查员身上,凝聚如此之沉重的神秘,都意味着其正在步入人生最后的疯狂,已经正在直面某一位伟大存在,接受着疯狂的灌输。
人体花树
高凡看到神秘在冯元身上凝聚。
他失声惊呼。
但他做不了什么。
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变故已然发生。
冯元先是仿佛望见什么似的大叫了一声。
随即整个人就发出光来。
他的眼耳口鼻,甚至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向外迸射强光。
他并不觉得痛苦,只是惊讶得盯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掌正在发亮,灼热的光芒从掌心的每条纹理中绽放,生命线因此崩断,他意识到了什么,所以抬头望向高凡,也望向吕国楹,张开口,但更强烈的光,已经从他口中迸射而出。
唿!
像是吹过了一场剧烈的风。
空气中开始迸射出硝烟和硫磺的味道,像是一个大战方休的战场。
随着这阵硝烟。
冯元整个人‘裂开’了。
有光自他体内绽放,那光像是剥开了一只果子那样,把冯元从内到外翻转过来。
他胸口处的光,挤出了血淋淋的心肝脾肺肾。
他手与脚上的光,挤出了白色附着白色骨膜和红色筋络的骨头。
他头部的光,向外翻卷出了豆腐花样的大脑。
这一刻宛如有个残忍的刽子手,在以光为刃,对冯元施以千刀万剐的极刑。
冯元已然无法发出痛吼声,他像是个被光包裹的无毛雏鸟,在寒风凛冽中拼命颤抖。
“先生!”高凡低吼,他想冲过去,但这一过程极快,等着他意识到发生什么,冯元的形态已然彻底变化。
冯元变成了一棵树。
一棵高度在三米左右,以骨肉为干,筋络为枝,脑浆为花叶的人体之树。
大量游动着神秘之光开始在‘花树’上穿行,似乎在催生冯元继续生长,只不过冯元毕竟是凡人之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巨量的神秘能量灌输。
在下一秒。
唿~
随着一声轻巧的风声。
花树崩碎。
所有一切都化成了光。
硝烟的气息弥漫沸腾。
冯元已经随着风与硝烟,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变异的躯壳承载不住剧烈的神秘与强大的光,被完整的撕碎了。
“先生!”高凡大叫。
而吕国楹睁圆双目,拉着高凡不让他接近冯元,或者说,现在已经没有‘冯元’这个人,只剩下一股带着硝烟色弥漫的风。
吕国楹年龄虽大,但手中力道很稳健,拉着高凡像是抓住猫的脖颈那样,让他挣扎不得,而这时,冯夫人和冯宝宝也已经闻名而至,但她们没看到冯元异变又被神秘击碎的那一刻,只看到挣扎着大叫的高凡,和面目铁青的吕国楹。
“出什么事了?”冯夫人问。
“我爸呢!”冯宝宝叫出声来。
两人都意识到有非常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吕国楹转过头望向她们,面色凝重。
……
冯元的葬礼是秘密举办的。
时间就在三天后。
因为没有留下任何一点身体组织,所以这是个衣冠冢,坟里只放了一个骨灰盒。
参加葬礼的,只有冯夫人和冯宝宝,还有吕国楹、高凡,以及政府派来的代表,以及stk的工作人员。
确定冯元是死于神秘后,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