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的知识碾压,一直碾压到王莽完全信任高凡真是来自两千年后,否则这些巧夺天空,便是神仙世界也难寻的珍奇物件,与那忽隐忽现的神奇异术,究竟从何而来?
那些卫士与宫女,也被高凡所震摄,殿内气氛影响到了殿外,殿外原本剑拔弩张的卫士,只觉殿内灯火忽明忽暗,时而光作大作,时而华彩万千,且不时传来陛下的大笑声,与卫士宫女们忍不住的惊呼声,如此几番之后,敌对之意稍减,反倒是疑窦丛生。
宣室宫内。
“异人异术,神乎其神,寡人信了。”王莽感叹,“但异人所述,两千年后所记载,寡人之王朝只存在了十六年,着实令寡人生疑啊。”
“所以我问你,你是不是信了什么神,这世上有一些神,是专门以你这样的支柱为目标,再吞噬你所在的王朝与历史,再下来,人类历史记载中就没有你了。”高凡说。
“神灵之意……如此狠毒?”王莽低语,“但祂们吞噬寡人与寡人的王朝,又欲何为?”
“用做资源相互争战吧。”高凡说,“祂们想在人类文明的尽头,挖出一个大宝贝,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只敢用人类的支柱,相互讨伐和征战。”
“我们华夏族裔,便是神灵的刀刃与玩物?”王莽皱眉。
“不止华夏,从这里,南及大洋,北及冰漠,千万里之外,有着各式各样的大陆与种族,我身后这位拳王先生,便是来自其中一块大陆,但你所说没错,所有人类对神灵来言,都是玩物。”高凡说。
“如若真是如此,若是寡人活到两千年后……便要向神挥刃!”王莽忽得掷杯在地,他鼻眼皆张,“寡人要为天下人族张目!”
“好志气!”高凡夸奖,复又言,“那是你没见过伟大存在有多伟大……”
殿中烛火通明。
夜已深。
王莽与高凡的对谈,仍在继续。
“我的来意,就是捕猎一位‘神灵’。”高凡说,“他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个座标,我需要将你的灵魂,画入我的画中,才能得到这个座标。”
“大胆!”有卫士猛拔剑。
“不必紧张。”王莽摆手示意。
“以异人之手段,可以神灵为狩猎目标,若要取寡人性命,也在覆掌之间,更何况是作一幅画……”
说罢,王莽又问高凡。
”如今寡人与你对谈已久,寡人之形貌,想必你已可以记在心头,当然已可为画,又为何与寡人讲这样多?”王莽问。
“因为我忽然发现,你并非我的座标,现在我想问问,你觉得我要追寻的座标,究竟在哪?”高凡说。
天下既定之主
王莽给不了高凡想要的答案。
但高凡却越发觉得这是个迷局。
除‘语言不通’的月球蛛女外,永恒恶魔似乎又放了个‘目标误导’的迷局在他面前,如果他轻易以王莽为目标,将其画入神秘中,结束对这段历史的探索,那么七贤的线索或许会就此中断,也就是说,王莽有可能并非七贤之一。
“这样吧,我先不画你,我留在这,瞧着你,神灵如果想要吞噬你,总会露出点端倪,我就在这瞧着。”高凡对王莽说。
“寡人可要感谢你的‘不画’之恩?”王莽反过来嘲讽高凡,他是君王,很难接受高凡如此高高在上的语气。
“那就封我个官职吧。”高凡说。
“哼!”王莽生气离开。
不过,最后还是有宫女送来一纸并不那么正式的旨意,封高凡为‘画院侍诏’,可未央宫内行走。
从今天起,在宫女与羽林军眼中,这未央宫便多了一画师,一黑豹,一昆仑奴,与一个鬼神。
那画师名为画师,却从不绘画人物,整日里只是围着未央宫打转,所用之笔也十分怪异,是碳条,而非毛笔。
有宫女悄悄看过他的作画,只觉其作画手法十分古怪,偏其所绘之物又十分肖似,往往只需要几笔,就能勾勒出一个活灵活现的场景。
偌大的未央宫,画师成了一道风景,画师与皇帝的对话,并未流传出来,没人知道画师在这里做什么,倒是画师的神异,逐渐流传甚广,包括画师那些时隐时现的异兽与奴仆,还有画师凭空召唤一些神奇造物的本事。
传说画师从来不睡觉。
传说画师不画人类,是因为无论谁,只要被他画在画中,就是魂魄被勾,身死灵消。
传说画师是神灵。
又传说画师其实是来画神灵的。
更传说有一个无月之夜,画师为了不耽误自己的工作,画出了十轮红日,把未央宫照得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还传说皇帝陛下每隔一年,都会在宣室内与画师对谈,对谈时百步之内禁绝,妄入者必斩,但隔着百步,仍能听到皇帝陛下的笑声或者怒喝声。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一月一月过去。
一年一年过去。
从天风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