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不放心,派了丫环过去盯着,玉宁不乐意了,当面直说,“二叔母放心,我没憋着大招,二哥哥告诉我,祖母身子不好还去深山里求老先生,这番良苦用心,我再不t贴懂事,还成天跟在二哥哥后面,确实叫人笑话。”
原来是那混不吝的功劳,说来也是,姬三小姐从来只听她二哥哥的话,旁人可没这个效果,薛氏到老太太跟前提了这事,还夸奖玉宁,“三小姐长大了。”
老太太听了点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薛氏道:“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把两个小的当亲孩儿一样,也盼着他们好,像大爷一样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提起大爷姬绗,老太太浑浊的眼流露一丝笑意,叹道:“过两日,绗儿该回来了。”
那位自打弱冠,圣上御赐宅邸,就离府别住,多年来公务繁忙,鲜少归家,也就逢年过节几次。
这次回来,是来探望病中的老太太。
说到生病,大爷的妻子小崔氏也病了好些年头。
小崔氏久病床头,再美丽的面容也变得憔悴,大爷再赤诚的真心也消磨了大半。
再说了,这对成亲有些年头了,小崔氏肚子不争气,只给大爷生了个nv孩儿,姬家光耀的门楣全靠大爷一人撑起来,偌大一份家业,以后总不能交给nv儿打理。
少不得再添些新面孔进来……
娘家哥哥还养了几个待嫁的小姐,改天得叫到府上来玩儿。
因这一出,薛氏倒没功夫管梧桐院,等到拜师宴当天,“玉宁”姗姗来迟,穿一袭鹅h裙,身姿婀娜,低眉顺眼给老先生敬茶拜师。
屋内沉香缕缕,惹人昏睡,上了年纪的老夫人和老先生屡屡打哈气,唯独薛氏留着一丝清醒,看清nv孩如画的眉眼,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半夜,胡闹尽兴的兄妹俩翻墙归家,屋里亮着灯,推门一桌子好酒好菜,还热腾腾着,薛氏道:“可逮着你俩回来了,再不回家,饭菜都凉了。外头ngdang一天,赶紧坐下吃吧。”
玉宁自知理亏,灰溜溜缩到姬嵘身后。
姬嵘凑到跟前,长眉乌目,斜飞的一双眼,平日里只见着傲气,一旦扮乖,太讨人喜欢了,“是我不好!贪玩带妹妹胡闹,险些办砸了要紧事,幸好有您这位菩萨坐镇,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回,这就向您赔罪。”
“别,该谢的不是我这个泥捏菩萨,今天要不是玉珠,别说你俩,我也跟着倒霉,”说笑间,薛氏给他倒了杯酒,“怎么还g站着,风吹傻啦,喝杯酒暖暖身吧。”
姬嵘笑着接过,不妨薛氏忽然掀翻酒杯,酒撒他一身,玉宁一瞧,大小姐脾气上来,正要发作,姬嵘将她按住,“二叔母真要有气,早向祖母告发了咱们,哪里等到现在。咱们也不能真做错事不认,这杯酒泼得好。”
接着倒了一杯酒,递给薛氏,“谢二叔母高抬贵手。”
他给了台阶下,薛氏收了脸se,转眼一笑,伸指戳戳他额头,“泼猴。”
一看气氛缓和,玉宁也非不知好歹,立马倒茶赔罪,“二叔母别气了,今天是我犯浑,下次不会再犯了。”
这话听听就过,薛氏吃了一口茶,“别怪叔母多事,真要随便寻个人来糊弄,老太太那铁定瞒不过去,玉珠好歹打小和你们同吃同住长大,x子耐得住。瞧我这脑子,今天她帮了忙,倒忘了谢她。”
她眼儿一斜,悄然从姬嵘脸上划过,见他一副吊儿郎当样儿,乍起的疑心又打消。
玉宁哼道:“她要敢往外说漏一个字,看我不拧烂她的嘴。”
薛氏拿扇子点她,“瞧你这丫头,嘴上这般利害,回头别自个儿先露了陷。”
玉宁眼珠一转,热络挽住薛氏的胳膊,“那就别让祖母知道,咱们不说,那小狐媚子更不敢。”
有了瞒天过海这一出,玉宁行径越发大胆,日日在外胡闹,都让玉珠替她上学,有姬嵘和薛氏掩护,老太太还真没发现蹊跷。
就怕架不住哪天心血来cha0。
这日天气懒怠,玉宁难得起了个早,去给老太太请安,刚一进屋,就看到案上摊开几本她的功课,当即眉心一跳,暗道不好。
这些功课都是那小狐媚子写的,她是一个字儿都没动过,老太太认得她俩字迹,但凡翻看一眼,就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
眼看要露馅,玉宁还来不及遮掩,却听老太太欣慰道:“是长进了不少,难怪先生夸你,但这字还和小时候一样,还要下苦功夫。”
玉宁听得古怪,回头翻开一看,里面字迹和她的有九成像,难怪老太太瞧不出端倪,玉宁明白怎么回事,不但不感激,反而恼了起来,“小狐媚子敢模仿我的字迹,叫她滚过来。”
丫环赶紧去叫人,玉宁气不顺,在屋里发脾气,有人赶了个不巧,正撞上来,姬嵘掀开帘子,“嘴巴翘得能挂油瓶了,谁敢惹咱们大小姐不快,哥哥替你出气去。”
“还能有谁,那小狐媚子真有心机,偷偷模仿我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