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看看长安乡的残废军卒们过去过的什么日子,在遇到张婴之后,现在又是过的什么日子。
这不是福气是什么,这还不是一般的福气,这是旁人都可以沾光,鸡犬升天的福气。
张女官越说越激动,彩虹屁吹得张婴都快懵圈了。
他数次偷偷拉张女官的衣摆,想制止对方,奈何对方压根停不下来。
张婴扶额:……
别说了别说了!再说下去他都担心两眼放光的公子高会把他供起来。
……
“对嘛,对嘛!我知道肯定没判断错,我更有信心了。”
公子高的表情越来越好,仿佛溺水时扯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甚至脱口而出:“三弟也说,许莫负与他对视时哭了,但是当你的手握住三弟时,许莫负看向他时却笑了,所以三弟认为你说不定是其中的关键。”
张婴一愣,原来如此,如果是这个理由倒是说得通了些。
但等等……
公子寒是这样的人吗?
他这样尽心提供点子治疗王将军有什么好处?
王翦将军若是康复,他只出了嘴皮子也得不到王家多大回报,但若王翦将军没有康复,他很可能被暴躁的病患家属迁怒。
公子寒这么会趋利避害,怎么会主动兜下如此容易得罪人的麻烦事。
……
这个时候,马车已经抵达了王家。
张婴本来有些紧张,但张女官跟着一起随侍在侧,王家人礼遇有加,还给他腾出来一个天然温泉,进行了一番礼仪繁琐的沐浴仪式,什么好奇、紧张都淡了。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路上还有闲心问王家伺候的奴妾,许莫负在何处,王翦将军身体如何。
但王家奴妾只把他当孩子哄着,嘴巴严实得很,回了半天话也没落到实处。
没多会,奴妾抱着张婴一路前行。
张女官本想着一直陪同进入,但在即将进入一个回廊前,她被站在旁边的奴妾们挡住。
同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公子高也等候在一旁。
公子高看到张婴眼睛一亮,轻声抱怨了一句:“怎么洗得这么久?”
“我也不想。”张婴伸出胳膊,“差点没洗脱一层皮。”
公子高哈哈一笑,他等奴妾抱着张婴小心翼翼迈过带火盆的走廊,上前一步,不顾奴妾惊讶的目光,直接将张婴抱在怀里,转身大迈步向厢房跑去。
张婴表情有些懵逼,道:“为何要跑?”
“时不待人啊!”公子高语速很快,“我现在比王贲将军还着急,你一定要有有效啊!”
张婴:……
话语间,两人已经临近厢房。
张婴注意到厢房前站着许多黑甲卫,他刚准备说一句,没想到王家也会有黑甲卫。
就听到公子高惊疑不定地说了声:“怎么会有黑甲卫。”
他话音刚落。
没有人推门,厢房的大门伴随着“吱呀”声,缓缓打开。
暖黄色的光夹着中药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张婴眯眼抬头,便看见赵文恭敬地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张婴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一紧。疼得他低呼一声。
赵文连忙收起笑容,三步并两步来到这边,道:“高公子,让奴来伺候即可。”
“你,这……”
公子高的眼神明显闪烁着慌乱,没有交出张婴,而是低声道,“父皇,父皇难道也在……”
赵文笑眯眯地看着公子高,点点头。
公子高更慌了:“完了!完了!这怎么可能,不行,我得和父皇说一声,哪怕父皇要定我的罪,我也要让阿婴试试……”
“高公子。”
赵文有些无奈地提高声音,他看向惊慌失措的公子高,重新压低嗓音道,“这咸阳宫的动静又能瞒过陛下几时。高公子放心吧……”
潜台词就是,若是连调动宫卫这种大动静都不知道,早就改朝换代换皇帝了。
公子高一愣,苦笑一声,利落地将张婴递给赵文。
这时,门后忽然传来低沉浑厚的嗓音。
“怎这般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