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精气神常用来给初学者,统称笔势和书意。”卢桁道,“而书意嘛,就是道。它既存在于文字当中,也存在于文字之外。”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也就是书写者的性格、经历、情感。意在笔先。你可听过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
“得意而忘言……”云乘月沉吟,“只要表达出自己所思所想,究竟运用了什么语言,都不重要了?”
“正是,对成熟的书写者而言,笔法、章法、结字都退居其次,如何表达胸中真意才是关键。”
卢桁很满意地点头。
“所以,贯通笔势为第三境,连势。而若能将书法、道心相合,就到了第四境——化意。至于其后的洞真、通玄,就要看你能沿着自己的道路走多远,又能多接近这天地大道了,这些是每个人自己的道路,强求不来。”
老人负手望天,看阴云密密流动,感慨道:“传说古时有皇帝,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可老夫未曾亲见,便是第六境通玄修士,都没有这般手笔。或许,那飞仙境的大能真的可以做到罢?”
“飞仙境,笔落惊风雨……”
云乘月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曾有人不屑说过,两位星官“不过是洞真境后阶而已”?
她勒紧怀里的兔子,又松开,再举起来仔细端详。兔子垂着软趴趴的耳朵,红眼睛还是那么无辜又威严。
“我可能养了一只仙兔。”她喃喃道。
卢桁一愣:“仙兔……何解?”
云乘月含混地笑笑。她凝住心神,按照卢桁教导的观察方法,仔仔细细通读碑文,去看碑文的笔势,也注意去看那据说不剩多少的书意。
当她聚精会神时,眉心识海里的“光”字书文又跃跃欲试。这一回,云乘月没有阻拦它;她想要探知碑文中的秘密。
碑身黑黝黝的,被风雨吹得更幽凉;淡金色的碑文方正严整,密密排列。看着看着,她感到眼前仿佛有一个旋涡,她的意识飞向其中,不断下沉、下沉……一直降落到很深的地方。
广袤的黑暗里,只有文字闪耀;她环顾四周,看见笔画舒展。无数笔画游动着,最后聚集成了……
一把剑?
如果意识也有眼睛,她的意识一定狠狠眨了一眨眼。但她没看错,那的确是一把剑。
她不由站起来,走近了石碑。
“光”字在她身边颤动,她依稀还听见卢大人“咦”了一声。但此刻,云乘月全部心神都被那柄剑吸引了。
她伸出“手”,想要去拿。从这个念头出现开始,她丹田中的灵力旋涡飞速旋转;大量灵力被抽出,疯狂涌向碑中,但是不够——还是不够!
她努力去够,再努力……坚持住,灵力再坚持一下!
一息、两息……还是过了漫长的一年、两年?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了。她思维里只剩下那一柄剑。
——云姑娘……云乘月!别逞强,停下来!!
卢大人着急的声音,她听见了,但没有精力去思考。她只想在灵力耗尽前,抓住那柄剑!
终于,在她的灵力全部耗尽之前——
当啷啷啷!
云乘月抱着什么东西,往后一跌,重重跌坐在地!
她来不及感觉到痛,只用力抱住怀里的东西,抬眼又看见半透明的虚幻锁链消散在空中。
她怀里抱着一把暗银色的剑。剑鞘上是精密的鱼骨纹,剑柄上镶了一圈白玉,触手温润,不会觉得滑。在剑柄末尾,还刻了一枚太阳图案。
“光”字飞到图案边上,绕来绕去,很是亲近喜悦的模样。
云乘月喘了口气,这才觉得丹田中空空荡荡,灵力一点都不剩。
“真是胡闹!胡闹!”
老人已经急得不行,将一瓶丹药放在她手里,松弛的、皱巴巴的手都在抖。
他又扶她起来,生气地训斥:“怎么这么莽撞!不管你发现了什么,都不该轻易将灵力耗费一空——万一不够呢?那岂不是损及根本!你这个莽撞倔强的性子怎么跟幼薇一模一……”
他的声音突兀地停了。
云乘月也一起愣住,刚刚吃进去的元灵丹都差点忘记咽。
因为她面前忽然多了个人。
从那柄神秘的剑上,飞出一道白雾;白雾袅袅,化为人影。是一名钗裙简素、美貌绝伦的女人。她身形缥缈,双目平静宁和,却略显空洞。
细看去,女人的眉眼和云乘月五分相似。
云乘月明白了她是谁。
她身边的老人也嘴唇哆嗦两下,眼睛倏然红了:“幼薇……”
女人站在碑前,空洞无神的双眼望着云乘月,说:“唯有大道光明之人,才能找到玉清剑。但是记住,唯有忠于光明者能使用玉清剑,如有动摇、偏离,便会被它封印修为,如我一般……”
她摇摇头,一声叹息。她的声音很缥缈,和帝陵主人有相似的质感。
她说:“如果你不敢保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