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惊讶。
“怀星?”太子吃惊极了,“你怎么……”
“殿下,您知道原因的。”庄怀星面对他,柔情款款,暗含幽怨。
太子恍然,有些感慨,又有些觉得荒谬的可笑:“为了幼薇?你,你真是还计较以前的事……你啊你,多大的人了,可真是孩子气,小心眼!”
“我从来便如此,您知道的。”庄怀星不仅不否认,还更显哀怨可怜,“您就让我试试吧。”
“你,就你这三脚猫的修为……”太子看了云乘月一眼,连连摇头。
庄怀星露出些许不服:“您忘了?我现在也是第四境中阶的修士了。”
“你那第四境修为……”
太子一脸的“我还不知道你”。可面对美人的恳求,又有周围人的目光,他不好说太多,回头看一眼皇兄,见他没反对,就只好点头:“好吧好吧,你实在要上,就去!等会儿吃了苦头,可别怪孤没提醒你!”
庄怀星立即感激一笑:“多谢殿下!那……为了让我赢得这一场斗法,殿下能否赐我一样法宝,好让我多些赢面?”
这是明晃晃的讨要偏袒,作弊吧?
太子从周围人的目光里读懂了这一句。他面上有点挂不住,神情就阴沉下来。男人嘛,总是怕没面子的,谁落了他的面子,他就看谁不顺眼。
但看看庄怀星的打扮,美丽精致,唯独不适合打斗,也没有一样适合斗法的兵器。太子就又心软:唉,她必定也是临时起意,若要她就这般上去,岂不是白白吃苦?女人嘛,就是这样情绪反复,且这也是趣味所在。若他不多迁就一些,她可怎么办?
太子想了想,便取下腰间佩剑,递过去:“多余的法宝也无,就孤的佩剑,你拿去用罢!”
他的佩剑也是名兵,剑身蕴藏了一枚很强大的书文,是双字书文,名为“蚀骨”,一旦被它刺中,“蚀骨”就会发动,令敌人血流不止、骨肉腐烂,当场失去行动能力,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告诉过她这一点,现在将剑给她,也是希望她好好使用。
庄怀星望着他,眼里写满了仰慕和深情,再盈盈下拜:“多谢殿下……!”
事情发生得这么快,这么突然,经过的时间又像是这样漫长。
漫长到太子久久没有回神。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正在倒下?他看见梅花花瓣飞舞,看见蓝天上涂抹着金光。
他缓缓低头,看见属于他的利剑,没入了他的胸口。
他再抬头。顺着剑身,是握着剑柄的手。那是庄怀星的手。他再抬头,看见她的脸。那张脸——
再也没有柔情似水,再没有楚楚可怜。
也再没有那份幽怨的、雾中白花般朦胧的情调了。
那张纤细柔美的面容,此时狠狠扭曲,化为一个愤怒的、写满憎恶的表情。它让这个女人一瞬间变得那么丑,丑得让他心惊,也让他回神!
“护驾——”
他大声喊。
可是余光里,他看见那些手执刀斧的禁军已经先一步倒在地上。云乘月提着剑,站在不远处,衣摆飘扬如梅花。
四周尖叫。打斗。混乱。有人想护驾,有人在阻止。但这一切都变得很慢,很慢——不,也许只是因为,他现在对时间的感知出了问题,其实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过一瞬而已。
太子茫然地倒在地上。
他佩剑里藏有一枚“蚀骨”书文,他想,一旦发动,敌人就会动弹不得。就如他现在。
“为……”
庄怀星没有放过他。她不是那种一击过后就不再动手的蠢人,她整个人扑上来,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死死睁着发红的眼睛,手里的剑拔出再下刺,不断重复,仿佛要将毕生的力量全部都用在这件事上,哪怕再多刺一下,多刺一下……!
“——看着我!”
她咆哮着,不似人声。
“北溟,看着我,告诉我——你还记不记得,三十年前,在庄家,你曾经杀了一个奉剑女官!”
庄怀星再次拔出剑,将之高高举起。剑上没有血,一滴也没有。她怔怔望着,脸上出现了迷惑的神情。
看见这一幕,北溟笑了。继而,他哈哈大笑。
“愚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