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得这么盛了。”
莫迟缓缓走到他面前,杜昙昼垂眸颔首。
下一刻,莫迟已经将粉白的花瓣簪至他发间。
杜昙昼一怔,抬手摸了摸发髻间的杏花,触手可及是冰凉的花瓣。
莫迟后退几步,欣赏了半天自己的杰作,点头称赞道:“很好。”
他脸颊微红,总是苍白的嘴唇也因为喝了酒而泛出酡红。
他的目光带着水光,眼神呈现出一种微醺后的柔软,还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馥州三月的春风里,莫迟身上那股从边疆带来的冷厉寒意,似乎也有了冰雪消融的迹象。
杜昙昼温柔地注视着他:“我府里也种了不少杏树,层层叠叠地开起花来,可比这形单影只的一棵来得更美。等你跟我回了缙京,应该就能赶上它们开花了。”
莫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慢慢往前走去。
刚迈了几步,突然回过头,一脸认真地说:“可是你在卧房附近种的那些花实在太香了,回去以后还是铲了吧,香得我都睡不着觉。”
杜昙昼用尽毕生所修的涵养,才把“那是给你种的”六个字咽下去。
莫迟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见到这位侍郎大人面色一沉,绕过他大步往前走,擦身而过时,还要硬邦邦地甩下一句:“知道了!”
莫迟一脸莫名地跟了上去,就那么喜欢那些花吗?
第70章 杜昙昼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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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从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了皇帝的旨意。
乔和昶全家跪在院中,等来了宣旨的官员。
私贩官盐本是大罪,但念在乔和昶此举变相保护了馥州的商船与百姓,使其免遭水匪劫掠,免除了乔和昶的死罪,但活罪难以赦免。
褚琮下令,革去乔和昶的爵位,全家贬为庶民,但仍准许其生活在原址原宅。
通过贩私盐得利的钱财尽数上缴,不过除此之外的财物仍允许其保留。
褚琮还是感念亲舅舅当时的扶持之恩,对他手下留情了。
虽然乔和昶的两个儿子都被革职免官,宁彤的二品诰命的封号也被褫夺,但全家人到底都留下了性命。
既没有被流放,也没有受其他刑罚,说到底,还是褚琮对这位唯一的亲舅舅网开了一面。
同时,馥州府内,对各位州官的处置结果也送来了。
冉遥因办事不力,升任刺史多年却未查出乔和昶的罪行,被罚没了三年的俸禄。
时方砚升任馥州长史,官居从五品,可以戴银鱼符了。
至于杜昙昼,由于已经升无可升,皇帝命他在三月二十八日前赶回京城,参加为新科进士举办的杏林宴。
至于莫迟,则又多得了几百两的赏银。
不知是不是当时赵青池的请赏书里,把莫迟描述得太过凄苦,以至于在褚琮心中,他一直是个穷得吃不饱饭的形象。
所以此番对他奖赏,除了现银外,褚琮还赐了莫迟三头羊。
目前三头羊崽暂时养在缙京城外的官家牧场里,待到出栏日,就给他送去。
旨意宣读完,最高兴的是杜琢,他乐颠颠在一旁搓手:“太好了!过不了多久小的就有羊肉吃了。”
杜昙昼横眉看他:“陛下赐给莫迟的羊,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是整整三头!莫迟一个人怎么可能吃得完?再说了,他会宰羊么?”
杜昙昼:“他可是夜不收,杀人都轻而易举,一头羊有什么难得倒他的?”
主仆二人争执不下,齐刷刷偏头看莫迟,等待着他的裁决。
莫迟虚弱道:“这……还要我自己宰啊?”
杜琢猛一拍手:“看吧!小的就说他不会!”
杜昙昼闭眼叹气。
杜琢开始咽口水:“到时候肯定要拿到我们府上,让府里的厨子去宰。既然都帮他宰了羊,他再小气也要分我们一些肉。这样算来,赏给莫迟的羊,小的自然也有口福吃上啦!”
冉遥一边庆幸自己的官位保住了,一边又在心疼没了三年的俸禄,正掰着手指数家中还有多少存银。
时方砚又升了官又获得了皇帝的嘉奖,乐得合不拢嘴,一口大白牙亮得刺眼。
乔府里。
今天一早,辛良遥就把喜服送来了。
乔沅为了看清喜服上的图案,特意带着衣服来到院中,借着日头细细查看。
池醉薇站在一旁,赞叹道:“真好看啊!”
“好看吗?那你站过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