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还挺感慨的,去年他是来过这里,但直接去了县衙的大牢,并不曾来过传说中的县衙大堂,也没有见到过那位入错行的县太爷。
而这一次,他圆梦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县衙门的大堂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高大上,连地方都没他想的那么大,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房间,采光还不太好,看着有些昏暗。最重要的是,大堂里居然只有县太爷和一个师爷打扮的人,再就是两个衙役了。
一点儿也不威武……
那可不,县太爷只是来问个话,又不是直接升堂了。
先被问到的还是钱管家,询问的都是一些挺基础的问题,全是围绕着昨个儿章老太爷出殡、落葬的事情。
钱管家没有做任何隐瞒,尽数说了出来。
听完钱管家的讲述,县太爷面上的表情十分平淡。同样的问题已经问过不少人了,宾客们的讲述基本一致,加上多数人只是看在章老太爷的面子上,送他最后一程,基本上没有利益瓜葛,因此这些人的回答应该都是真实的。
事实上,县太爷的重点本来就是放在安父身上的。
“安半仙?安大师?久仰大名。”
安父觉得这人在骂他,但甭管有没有证据,他都不敢甩脸子。因此打着哈哈道:“敢问县太爷这回是让我寻人吗?先说好,我这个寻人也不是百分百准确的,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你不说本官都忘了,上次你还用那个什么尺,寻到了棒槌的下落?说他人在煤山之中,还活着。”当时,县太爷就两个想法,要么这个风水先生是信口开河,要么是真凶告诉他的。
但如今再回想起来,搞不好还有另一种可能。
——这风水先生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
得亏安父的金手指里不包括读心术,不然他能直接气死在县衙大堂上。
幸好,县太爷还记得正事,并未在寻人一事上纠结,只道:“既然大师有这等本事,看来已经清楚本官寻你何事。我问你,为啥你宁可自认技不如人,拼着砸掉饭碗也不给章孝义办事?”
安父听懂了。
好家伙,这县太爷绝了,他什么都还没问,就已经断定安父在骗人了。要不然,这话就不该这么问,而是应该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导致他不接单子。而不是说,你宁可咋咋也不咋咋,这不就是说他在找借口吗?
“回禀县太爷,我是真的技不如人。”
“是吗?自称是风水先生,却连寻龙点穴的能耐都没有?”县太爷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我有寻龙点穴的能耐,只是章老爷他求的是先人赐福。”安父只觉得脑瓜子疼,颇有种跟中二期的女儿吵架的感觉。别看安卉如今是挺乖巧的一姑娘,上辈子她念初中的时候,中二到让人抓狂,偏偏她还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有理有据的把人逼疯。
安父也是万万没想到,熬过了闺女的中二期,还要面对这么个逻辑清奇的县太爷。
县太爷果然没有辜负安父的期望,他有理有据的道:“你说你有寻龙点穴的能耐,你也确实给已故的章老太爷择了一块风水宝地,你还给出了具体的出殡日子,还有落葬的时间。这些事情你都做完了,九十九步都走了,那么为什么最后一步不走完?”
“因为我走不完……不是,因为我技不如人,我办不到。”
“但你要是没点本事,为什么要接下这个单子呢?”
“草民接单的时候,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安父很努力的去忍耐了,这个时候他就很感激他闺女曾经给他的磨难,要是没点儿对付中二期孩子的经验,还真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倒霉催的县太爷平心静气的说话。
那是他不愿意干吗?是他干不了!
可惜,县太爷完全不吃这套:“钱大富的爹就是你安葬的!本官也让人打听过了,你还安葬过其他人。你既然以前能做这些事儿,为什么轮到章家老太爷时,突然撂摊子了?技不如人?本官不相信!”
安父深呼吸,吐气,再呼吸:“县太爷,这事儿真不是您信不信的问题,我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儿,可草民是真的做不到。您要知道,章老爷出价不低了,为此我还提前好两日赶到了县城,前期做了不少事儿。假如没有不可为的理由,我何必放着到手的钱不要呢?我傻了吗?”
“是啊,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丫的是十万个为什么投胎的吗?!他要是知道为什么就好了,可金手指也没给他一个产品使用说明书,更没有售后客服啊!
“谁知道这是为什么呢?兴许就是章老太爷不愿意保佑他儿子吧!”安父赌气说道。
县太爷沉默了。
片刻后,他猛的一拍惊堂木,吓得安父一个哆嗦:“来人呢!将章孝义捉拿归案!”
安父:……
嘛、嘛玩意儿?怎么就变成捉拿归案了?他刚才说了啥?噢,说章老太爷不愿意保佑他儿子,但这跟捉拿归案有什么联系吗?
一旁的钱管家早已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