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鲜少回京,和萧朔大多只在书信上往来,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没怎么注意过他没有类似的玉佩。
“先放我这儿?”他问道。
盛兮颜爽快地答应了。
这一下,她像是了了一桩大事,完全撒手不管。
楚元辰将玉佩小心地收好,他想到永宁侯夫人的那些话,忽然问道:“你知道大哥的身世吗?”
盛兮颜直说道:“大概能猜到一些吧,他和皇上有仇?”
楚元辰的身上流露出了些许戾色,说道:“是和大荣有血海深仇……”
盛兮颜猜对了。
上一世萧朔的种种所为,其实并没有拿大荣江山当一回事,也没有想要自己上位的意思。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连皇帝都被他彻底拿捏在了手中,朝堂上但凡不服的,全都被清理血洗,整个儿就是要把大荣朝整垮的架势。
“大哥他……”
楚元辰正要说话,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整个车厢不受控制地朝右边倾倒了下去,马车上的一个柜子也跟着倒了下来,朝盛兮颜的身上砸下。
楚元辰动作极快,飞速换位,背对着那个砸下的柜子,双臂揽住了她,把她护在了胸前。
他轻轻地告诉她:“别害怕。”
柜子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背上,为了在马车上也能保持平稳,柜子做得很沉,这一砸下,楚元辰发出一声闷哼。紧跟着,就是“砰”的一声,车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拉车的马儿受到了惊吓,发出了一声嘶呜,本能撒开蹄子就想跑,在一旁溜达的乌蹄甩了一下马尾,挡在了它们面前,冲它们喷了一下响鼻。
乌蹄是草原上的马王,对普通的马儿有着天生的震慑力,那两匹马略微镇定了一些,不安地在原地踏着蹄子。
“姑娘!
昔归原本很自觉地独自坐在盛府的马车上,一见前头的马车翻了,赶紧喊停,奔了过去。
街上一阵喧哗,不少路人都被吓了一跳,七嘴八舌地说道:
“翻车了?!”
“里面的人没事吧?”
“快把马绳拉住,这要是马乱跑起来,可是要出人命的!”
……
有好些路人过来帮忙,有的牵住马绳,有的把马解下来,还有的扶起了摔在地上的车夫。
“姑娘!姑娘!”昔归惊慌失措地跑去马车,一个青衣男人比她更快了一步,拉开了车厢的门。
他喊道:“主子!”
“无事。”
车厢里传来楚元辰的声音,随后他扶着盛兮颜从里面走了出来。
盛兮颜的发丝有些乱,一头乌发披在肩头,她被楚元辰护得好好的,除了面色有些泛白外,不但没有一点儿擦伤,就连发上的珠花也没有掉。而楚元辰肩膀的位置上则有淡淡的鲜血溢出,明显是受了伤。
楚元辰扶着她站好后,对青衣男人说道:“慕白,你去看一下,马车是怎么翻的。”
慕白抱拳应是。
盛兮颜的指甲掐住了柔软的掌心,心有些乱,怦怦直跳,仿佛快要从胸腔跳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全心全意地护着,当她看到那个柜子砸向楚元辰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住了,她害怕极了。
从来没有人像楚元辰这样。
他抱着她,告诉她:别害怕。
她一直以来都习惯了自己面对一切,从来不知道,她还有人可以依靠。
有人会用性命护着她。
盛兮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阿辰,你先别动。我给你检查一下骨头。”
她的声音乍一听起来很平静,仔细听又带着明显的颤音。
其实对楚元辰来说,这点伤压根儿算不上什么,这些年来,他受过的伤多得去了。
他依言不动,由着她的柔荑轻轻捏着自己后背的骨头和肩膀。
她的动作又柔又缓,仿佛是害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他。她与他靠得很近,他近乎贪婪地嗅着这近在咫尺的气息。
盛兮颜仔细地摸完了骨,确认骨头没有问题,又暗自庆幸刚刚柜子没有砸到他的头。
她松了一口气,眉眼自然而然地舒展开来。
盛兮颜仰头看着他,问道:“痛不痛?”
楚元辰想说不痛,话到嘴边,变成了一个字:“痛。”
“我给你揉揉?”
“好!”
盛兮颜:“……”
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桃花眼,盛兮颜总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眨了眨眼睛,长而翘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楚元辰轻笑出声:“不痛的。真的。你别怕。”
“嗯……”
盛兮颜闷闷地应了一声,她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
所有的冷静在这一刻彻底瓦解了,她的杏眼一下子就湿润了,眼泪在眼眶中打着滚,然后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声音也跟着呜咽了起来。
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