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着。往哪儿躲?这庄园里的一草一木,他怕是了如指掌。猫捉耗子的把戏,但,万一幸运之神降临了呢?随着跑动,脖间铃铛发出恼人的声响,林笙边跑着,边伸手解项圈,出别墅时,随手将项圈扔在地上。外头,夜风缱绻,月光如练。嘴里喘着粗气,也不顾什么,只一个劲儿猛跑,可这会儿她不得不停下来。诚然,房子是最好的遮蔽物,房间众多,即便是池野,也得找上一阵子。眼前,她有两个选择,一是躲进另一栋别墅,二则,别墅后方那栋大楼。她想起不久前的遭遇,以及那扇诡异的门……它,在里面吗?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后面个选项,即便是此刻,林笙仍旧不敢推开那道大门。过于清凉的衣物叫她冷得直打颤,索性转身,闷头往别墅里跑。不同于她一直居住的别墅,这里没开灯,昏暗无光。这栋别墅似乎更大些。借着手机的光亮,她勉强摸索着前行。上楼?还是就在一楼寻找房间藏起来?低头一看,竟已过去四分钟,林笙拳头收紧,指尖泛白。管不了那么多了,林笙直奔一楼最后一间屋子,进去后反手将门落锁。手电筒太亮,虽是室内,她仍怕太过暴露,保险起见只适度调亮屏幕。林笙急切观察着,试图寻一个藏身地点,很快,目光锁定在靠墙的柜子上。心头爬上庆幸,林笙叁两步跑过去。这是个衣柜,打开后,里头空空如也。正欲矮身躲进去时,忽地想到什么,林笙惊骇万分,又推开柜门,跑到窗前将手机扔了出去。他全面监控着手机。方才太过慌忙,竟忘了这一茬,然而此时早已来不及另寻别处,便只能这样了。这个机会,她终是不愿放过。柜门关上,此际,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充溢着无边黑暗和压抑。外面静得出奇。林笙双臂环膝,蜷缩在死角。砰砰心跳声大如鼓点,几欲冲破鼓膜。五分钟,只需坚持五分钟……她不断哑声重复。没有手机,林笙只觉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她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叁……四十一,四十二,四十……“叩叩”微弱的敲门声在耳畔炸开,林笙伸手捂嘴,止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她死死盯着柜门。不可能,自己不过也才躲进来,怎会如此之快?难道他并未遵守规则,一直尾随着自己?想到这儿,惊惧中涌上气恨。可耻,骗子。但声音戛然而止,准确地说只响了两声,之后再次陷入死寂。细细想来,她也确实没听到脚步声,也没听见开门声。那这敲门声时谁发出来的……想着想着,林笙忽地咬住手背。莫非是它?它来找她了?现在孤身一人,倒更像是羊入虎穴。恐惧潮水般扑过来,林笙竭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叩”又一声。“唔——”嘴下力道加重,林笙头脑混乱,手按着柜子,试图寻求安全感。就在此时,指尖碰到一个类似按钮的东西,她无意识按了下去,刹那间,身后原本封得严实的柜身打开,强烈的光亮刺入双眼。密室?居然被她发现了?整栋别墅漆黑一片,这里却亮如白昼,里头会是什么……管不了那么多了。林笙咬牙,起身走了进去。刚开始需要弯腰,走了约莫两米,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有个不算大的屋子。
布置简约,但胜在温馨,中间的床上盖子浅紫色的棉被,床头还有个兔子玩偶。最令她惊诧的是,屋顶上方,牵着几根红线,红线上悬挂着符纸,她看不清楚,只知道泛黄的纸上画着歪七扭八的符。将原本温馨的房间衬得阴森。退出去,后面可能是更恐怖的东西,她只能硬着头皮往房间里走。这是什么地方?除此此外,左边墙上还有同色系的窗帘,可这房间是封闭的,不明摆着画蛇添足吗?少女感的颜色,兔子玩偶,多余的窗帘……一个叫她心惊的想法蹿上心间。以池野的身份背景,不可能住这样简陋的房间,她更倾向于这是女性,或者说,女孩子的住所。所以,他果然有一个放不下的女人。甚至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极重,可能从小就和他生活在一起,以至于无法拥有她的池野,选择在最为隐秘的地方,复刻同她的童年。将最美好的记忆珍藏在此。之前,林笙还在想,池野能够做到杀人面不改色,要么是变态,要么是冷情至极。可如若依照方才的推断,这哪是冷情,分明是用情至深,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池野各方面条件都属上乘,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他深爱至此?且照他那性子,即便对方无心,池野怕也得给她强抢过来。难道,那个“她”已经死了?所以这些个符纸……如若自己不是“她”的替身,两人身份悬殊,怎会被池野盯上?这段时间来,她早已将替身这事儿抛之脑后,但经此一事,反倒再次印证了猜想。想着,正欲谋划应对之策,却在转身之际,被一副画夺走注意力。床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这副画很大,但绝大部分都是留白,最中间是一朵玫瑰。又是玫瑰。林笙抬腿,走近一看,才惊觉这并不是画,而是标本,且这花的颜色有些奇怪,她又凑近些。这红,像干涸的血……再凑近观察。玫瑰最尖端的一角是白色,那么……这应该是一朵被鲜血染红的白玫瑰。脚底腾起寒意。为什么要把这样一朵被血浸得完全失去原本色彩的玫瑰做成标本,挂在墙上?……是因为“她”吗?她抬头看向静静悬吊着的符纸……“叮铃铃”铃铛清脆的声音响起。呼吸开始急促,林笙神色惊恐,死死盯着入口处。是它,还是池野?但不知为何,池野此刻在林笙眼里,